薛氏医馆自城中那件大喜事过后便没再开张,邻里邻居闲聊说道薛榆那日被人打个半死抬回来的,他回来以后不知道发哪门子疯解雇了店里的伙计,连休妻后请的坐诊郎中都给赶走了。
“可能是觉得太丢脸面了。”邻居们这样猜想。
他本人就懂医术因此也无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去关心他,但一晃几日那房子里半点动静都没有终是引人疑心。几户人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禀告官府派差人查看。
城外郊路上有几家供人歇脚的茶水铺子正热闹着,藩王之叛边疆之乱让国土境内也是不得安生。时势造英雄各路好汉大侠仗剑拔刀行走天下,国法之下亦有绿林江湖,因此到处都能见到挎刀挂剑之人。此处虽小却在城外,倒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几个断发纹身的塞外人大声吵嚷叫骂惹得周遭商旅不满,可语言不通那些人又嚣张跋扈几句不和竟动起手来。商旅的镖师有功夫在身动手是不得已而为之,哪知对方步步杀机几位镖师身上都挂了彩。
正在群人一筹莫展之时只听“砰砰”两声金石撞击声,那挥刀的两个塞外人手中的刀不知怎么震了出去,而他们此刻正哀嚎着捂住手腕仿佛极其痛苦。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如同从天而降,衣袂飞舞荡开浊风,两个娇俏的人影正落在战圈中间。
众人仔细看去竟是名震天下的桂魄!不为其他,此人鹤发红颜轻功一绝,更重要的是她怀中抱着的女子可不就是城南曲家的大小姐?
只看清了来人众人再不敢盯着二位绝色多瞧,也因此无人发觉这二人颊耳桃红眼波带情,曲玉汝更是还伏在桂魄胸口悄悄喘息。
桂魄开口带笑可字字都带着寒杀之气,“好哇,敢在中原随意欺负人,看来是嫌命长了!”话音未落人已平地而起,哪怕怀里还抱着一人也毫不妨碍她飘逸的身法。回肘直逼近处一人的面门,那人下意识的下腰躲避哪知比他更快的是桂魄的一记腿击,那灌了七八成内力的一扫只听到一声骨头的脆响那人已跪倒在地止不住的哀嚎。
旁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折了一员大将,他们反应过来去捡刀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衣袖卷出阵阵劲风,眼花缭乱间如若看见幻彩羽衣在面前闪过,而衣是桂魄的衣,彩竟是他们自己的血。损耳瞎眼已是轻的了,更有人被划破了咽喉当场一命呜呼。
桂魄冷笑一声,道:“礼收下了,送礼的人可还不出面一见?”这厢一说那厢立刻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金熙。他咧嘴一笑对桂魄抱拳,“念着你久不动身骨故意引这群蛮贼往此处来,您老可活动开了?”
曲玉汝虽然看不到惨状但血腥气直打鼻子,她索性将整个脸都埋进桂魄的颈窝,果然是女子香气才让她欢喜。听到两人对话她也不做声,正好掩盖方才欢好过的神态免得出丑。
桂魄依旧紧抱着美人,许是那银丹草香阵阵惹人,她倒是不恼不怒见了来人还能笑靥如花,“几个小贼还不够我活动的。”她美眸一转又说道:“可要在此处说话?”
商队感激桂魄仗义援手因此揽下了烂摊子,如此一来三人绕进林中边走边谈。
金熙为人豪爽又见故人心中开怀一路上欢笑不断,他问:“几时到的?想不到女侠你还挺守时的。”闻言曲玉汝笑而不语,仔细看去她的笑中带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嗔怪。桂魄也下意识的瞧了一眼妻子的娇态,柔柔一笑后转头答道:“早就来了,昨夜便过来了,只不过隐在附近罢了。”
金熙心中疑惑追着询问,但无论如何都撬不开桂魄的口,反而越说越让一旁的曲玉汝脸红,最后惹得喜怒无常的桂魄不满,金熙心中一惊再不敢问。已入了林除了风吹树叶再无别的,金熙说起了正事,慕容一族惹下了仇怨慕容时荣也因此被仇家追杀。金熙托他师父老人家的面子才打听到她的踪迹,一探得立刻告知桂魄,并且还嘱咐说无论事成与否万不可将她的藏身之所告知他人,桂魄自然认下此事无别的好说。
相约见面自然不止这一件事,桂魄催促:“有话就讲,我新婚燕尔受你打扰,你可别啰嗦!”爽朗的汉子抚掌哈哈一笑,随后正色道:“我的确有一事要拜托与你。我师门一月前受袭,正赶在我门派掌门和长老不在之时,门内弟子藏了功法逃出来寻到了我。可不巧我师父与人约生死之斗定在南域,为人弟子怎么也放心不下我必须要去一趟才能安心。所以,不情之请,想拜托你在去寻医的路上顺便将此物转交给我门派长老。”
金熙从怀中掏出书壳,里面夹着几本功法秘籍,想来是他门派重物。也不知这金熙怎么这样信任桂魄,这种大事也敢托付与她。江湖人豪气,可桂魄自知……她与“侠”字差之千里。犹豫之间有一人率先出声,竟是曲玉汝一声轻咳,“金熙大侠,此事还需万分慎重,桂魄她担不起这份责,还望见谅。”
看起来是内人欲管事,但实则曲玉汝并不想干涉桂魄甚么,只因她了解桂魄的为人——肆意而为全然不顾礼法道义,她做不到任由金熙将肥rou往虎口中塞。主要是那肥rou还是他门派重物,说到底她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