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外走,一眼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UV。
江渡习惯性地单脚支地靠在车门上,他看见了言慈,一下就收脚站好,就像是一根笔直的桅杆。
“小孩儿!”
江渡抬手挥了挥,给言慈打招呼。
暖阳下,江渡的脸胖少了些冷锐,平添几分柔和,连眉骨上那道疤痕看起来都亲和了不少。
言慈挽着淡笑走向江渡。
江渡本想给这小孩儿一个拥抱,鼓励安慰她,没想到却被言慈抢先一步。他很高,言慈抱他时还要垫垫脚才能够到,下巴放在江渡的肩窝里。
言慈抱着江渡,说:“叔叔,谢谢你。”
叔叔?又是叔叔,明明他比她大不了多少的。
江渡哭笑不得,问:“你为什么叫我叔叔?”
言慈的声音是从江渡耳畔传来的,很轻很清,她说:“因为你叫我小孩儿。”
江渡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江渡能够肯定的是,他这一生后悔的事情不少,后悔读书时期没能更努力,后悔年少时的叛逆,后悔伤过不少女孩的心。
但是江渡肯定不会后悔的是,他选择那天晚上重返原地,救下了这个叫他叔叔的小孩儿。
二十米开外,马路转角处停着一辆宽敞保姆车。
后座车门是打开的,能看见少年右腿还打着石膏,他静静坐在那里唇色有些苍白,从他的角度看去,正正好好能看见瘦削少女扑进年轻男人的怀里。
不用旁人说,光是他自己都能感受到两人的亲密。
陈白坐在副驾的位置,他转过头对少年说:“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把,您这样没意义对不对,况且腿伤未不宜奔波劳累的。”
少年置若罔闻。
盛南始终静默看着相拥的二人,好半晌后,他问一句,“那男人是谁?”
陈白说:“是个刑警大队长,是圈里的新贵红人,势头很好。”
盛南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掌心里全是冷冷水光。
“叫什么名字?”
陈白:“他叫江渡。”
江渡。
他默默在心中念这个名字。
“大哥哥!”
小女孩从远处啪嗒啪嗒地跑来,小红裙子摆荡开。
盛南用双手把右腿提起,吃力地将身体转个方向,使自己能面朝开着的车门这边,他伸手去接跑过来的小女孩,“那姐姐怎么说。”
小女孩睁着黑溜溜的双眼,努力思考。
盛南握着小女孩的手,“告诉哥哥,那姐姐说什么了。”
小女孩还在想。
明明不过三十秒的思考时间,却令盛南度日如年,分秒穿过空气,穿过经脉,穿过血ye,独独穿不过他的心脏。
胸口一阵堵得慌。
“我想起来拉!”小女孩说。
盛南黑眸一亮,却听见小女孩一字一句缓慢地陈诉——
“那个姐姐让我告诉你......她不见你,还说永远不。”
那一瞬间,盛南觉得自己身体很奇怪,像是所有血ye都一下子回流到心脏,四肢发麻,他只落下个骨血冰凉的下场。
小女孩晃了晃盛南的手,天真地问道:“哥哥,永远是什么意思阿?”
永远。
不过十二笔就能写完的字眼,怎么这么折磨人。
远处,两人相拥的画面很刺眼,刺得盛南浑身不适,他用手捂住胸口唇色开始泛出惨白,“陈叔,我不行了。”
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陈白脸色一变几乎也跟着失去血色,他一边大声叫司机开车,一边问:“少爷你没事吧,少爷!”
盛南不能形容那种感觉,很难受也很窒息。
他虚弱无力地靠在那里,喘着,大口呼吸着,艰难地说:“她说她不见我,永远不,我一下就觉得我不行了。”
第43章
言慈重新回到学校重拾学业,在爸妈的建议下,她最终没有转学,现在学校里没有人再欺负她,顶多顶多在背后说上两句,也生怕她听见似的。
顾纯薇杀人的案件,在三中掀起轩然大波,校园暴力的小群体更是在瞬间土崩瓦解。
没人会想到,那个笑容甜美学习优秀得尽众人宠爱的校花,最终因过失杀人罪人入狱七年,赔了不少钱,这辈子也算完了。
至于困扰言慈多时的不雅视频,也神秘地在一夜间全部消失,甚至当初欺负她的霸凌者们,挨个挨个儿给她道歉,并且把主动呈上手机给言慈检查。
言慈没有看她们的手机,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做的事,你们无需道歉,因为我不会原谅。”
值得一提的是,盛南再没有出现过,听说是转校了,又听说是出国留学去了。
言慈记得那个浑身骄矜清冷的少年,但是却很少时候会想起他,偶尔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