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圆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别闹了赶紧坐下,“你都十二岁了,怎么和陈小满一样,又不是小孩子。”
“你才十二岁,怎么和我妈一样,啰里啰嗦。”陈香圆怼完之后又想起来骂她,“芳圆,你真是个叛徒,我一打听到消息就来告诉你,结果你不帮我去帮陈昕超,叛徒。”
“你打听什么消息?”陈芳圆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我打听小姑的消息啊!刚说给你听的!你又不是鱼,还七秒钟的记忆哟!”陈香圆又气又恼,郁闷的很。
“这有啥打听的啊!”陈芳圆搞不明白,“姑爹受伤了就受伤了呗,跟我又没关系……你顶多是八卦!”
“你是不是傻啊!”香圆急的站起来点芳圆的额头,“姑爹受伤了下岗,她们家不好过,你以为你家能好过?”
陈香圆一语惊醒梦中人,芳圆顿时警觉起来。
自打那次小姑在场子里被爷爷责骂后,就再也没来闹事了。
不过每次在路上或者别人家里碰见面,对她们也都是歪鼻子斜眼的,没什么好脸色。
逢年过节也是,基本不往芳圆家来。陈芳圆乐得清静,就是偶尔陈忠文会觉得这个妹妹蠢得出奇,无可救药。
这几年姑爹魏宏民混的也不错,听说煤矿效益不错,在矿上每个月都能发一千好几的工资,好的时候还有两三千。累归累,但钱也是真的多。
比陈芳圆家种香菇赚的多多了。这也使得陈彩霞在陈忠文一家面前可以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也正是小姑一家过的比陈芳圆家好,他们才能安稳几年。如今按香圆说的,姑爹受伤了,也不在煤矿上班了,那她小姑还能闲的住?
真不好说!
第056章
陈忠文那边儿进行的还算顺利,干货站老板也是这样说的,香菇遍地都是,各凭本事去收。
他又问了一下其他事项后,才告别了老板回家。
周末的时间过得飞快,两天一晃而过,陈芳圆还未等到她小姑有什么动作,便打包行李滚回学校了。
等第二个星期回家,才从陈忠文口中得知了香圆没讲完整的那件事。
姑爹魏宏民确实下岗了,不是瓦斯爆炸也不是塌方,只是单纯的Cao作事故,并且责任还出在魏宏民自己身上。
据说是因为矿上最近的煤产量不错,每个人都想着多干多得,魏宏民也不例外,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夜里十点往后才回,不仅没休息好,人也疲惫。
矿道里挖煤,黑布隆冬的,又都是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背都直不起来,暗弱微黄的灯光照的人只想瞌睡,连轴转的魏宏民因身体支撑不住,也就打个哈欠的功夫,一个疏忽就出了事。
不过这些都是一同在矿上上班的人说出来的,人传人,话传话,怎么都带了三分假。
有说是没留意运煤车,被撞了的;有说是打瞌睡时没留意落石躲避不及时被砸了,也有说运煤车从轨道上翻下来压了脚的……各种版本都有。
具体什么情况或许只有魏宏民知道了,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被砸伤了脚。
整个脚都受了伤,指骨断裂,跖骨粉碎,听说当时是被人抬出来的,鞋上全是血,也不敢动,也没人敢给他脱鞋去看看——还没碰就嚷嚷疼,那么大一个男人,都哭出了眼泪。
工友们赶紧弄了个板车,推到了附近的卫生院,卫生院不收,又送县里的医院……
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现在依旧没出院,矿上的老板都去看望慰问了。
这个“慰问”当然不是普通的探病,出了事,自然也是要论论赔偿的。
“唉。”杨玉芬叹了一口气,“那煤老板也是黑的很,彩霞说给十万,他不肯,说这个事故本就是宏民自己不小心弄的,责任在他。矿上出钱给他治病已经算是尽仁义了,赔偿绝对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一个汉子,还不到四十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出了这种事儿,以后就算治好了,这只脚也是废了,能干什么活?正常走路都成问题,就更不指望苦力活了,以后他们一家拿什么来养活人!”
杨玉芬一脸愁容,边说边叹气,仿佛这事儿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胡艾梅和陈忠文也不接话,静静的坐那儿听她说。
“现在虽说出院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在家躺着,养着。煤矿真是黑!宏民不说别的,干也干了四五年了,起早贪黑的,辛辛苦苦,一下矿里就分不清白里夜里,累死累活赚个辛苦费,钱全进老板兜里了。”
“末了到现在,他们竟然说这种话,”杨玉芬啐了一口,“真是叫煤炭黑了心的煤老板!”
一直没出声的陈忠文终于开口,“都伤成这样了,一点儿没赔?”
“彩霞说就赔了三万。”
“那去告他们啊,三万顶个屁的用,医药费都管不住。”
杨玉芬道:“医药费是矿上出的,另外赔了三万。”
“他以后不吃药?躺床上动都不能动,脚也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