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一肚子话闷在胸口,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索性爬起来,虚虚披了一件外套去隔壁陈昕阳的房间,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站在窗户旁,撩了窗帘借着微弱的月光朝外看过去。
杨玉芬知道那些袋料就在场子上,只是被塑料蒙着,加之光线昏暗,隐隐只瞧见黑乎乎的一整跺影子,啥也看不清。
这看不见真面目的黑影子就像是杨玉芬没问出口的话,堵得她浑身不得劲儿,眼睛刚闭上,那些动静声响,那黑影的形状轮廓就在她脑子里闪啊闪的,一刻也消停不下来。
陈忠学感觉身旁的人好像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回头瞥了一眼,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还不睡啊!”
杨玉芬心里正闷着,没好气的回他,“要你管。”
那边儿没了动静,大概过了一分钟,像是发梦一般喊了句,“昕阳,不许踢被子,盖好!”
杨玉芬哼哼两下,心里嘟囔,睡得跟头猪一样,看着就来气。气劲儿一上来,她干脆在被子里蹬了陈忠学一脚。
这天晚上和杨玉芬一样睡不着的人很有几家,差不多都是被陈芳圆家的袋料香菇给闹的。大家看稀奇看热闹一样瞧个新鲜,好奇又新奇。
陈忠文又像是嘴上上了锁一般,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只会说是种香菇用的,问急了就回一句“我也头一次整这个,也是下注一样在赌,到时候就知道了嘛!”最后就不多说了,一个哈哈打过去,比谁都会糊弄。
这就使得大家伙更好奇了。尤其是今天装袋料,就摆在自己场子里,去田里干活要路过他家门口的人都会停下来多看一会儿。
彭兰兰也好奇,不过她今天忙着田里的事儿,没时间去陈忠文家帮忙,就只去了陈忠华一人。晚上陈忠华回来,她自然也就多问了两句。
“开水瓶里有热水,你赶紧洗个澡,累一天了,又是汗又是酒的,臭死了。”
陈忠华抬起胳膊嗅了嗅,自觉的拿了盆和毛巾来,反正家里也没别人,打算就在火炉屋里简单擦擦。
彭兰兰给他倒了水后问他,“今天学到点儿啥没?”
“学到啥?”陈忠华嫌水太烫,自己动身加了半瓢冷水。“今天累了一整天,腿都是酸的。那袋料一筒差不多三四斤,沉倒不沉,就是太多了搬来搬去的酸胳膊。”
“谁问你这个了!”彭兰兰嫌弃的看他一眼,“你没跟老三学学咋种的?我上次听艾梅说这袋料和段木的菌筒差不多的,都得点种。之后肯定还有不少事儿,到时候老三来找你帮忙,你就去跟着学学艺。等他们种成了,效益不错的话咱明年也来试试!”
陈忠华皱着眉头细想了一会儿,咂咂嘴,“我咋听你说的这话,感觉味儿不对呢!”
“什么不对?”彭兰兰愣了,也想想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没啥问题啊!
陈忠华道,“照你这意思,帮忙是次要,主要任务是去学艺的。敢情我以后再去帮老三的忙,就带着一肚子心思去的呗,动机不纯的。”
“欸我在你心里就这样儿的?”彭兰兰急了,“你们兄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帮个忙还要我来安排,这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嘛!学艺就是动机不纯?谁让你偷偷摸摸了,你就大大方方的和老三说一句,老三还能把你赶出来是咋地?”
“好心当成驴肝肺!”彭兰兰愤愤的瞪了陈忠华一眼,“洗脚水自己倒!免得说我动机不纯!”
陈忠华被这一眼瞪吓得酒也醒了一大半儿,自知说错了,闭了嘴不再说话。洗完脚才发现没拿擦脚巾,也不敢喊彭兰兰拿,老老实实的踩着盆沿晾干了脚,这才趿着鞋回房间。
锯末装袋完成后,紧接着就要蒸料了。蒸料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杀菌,杀菌后才好点菌种,免得好好的肥料长出来其他奇奇怪怪的菌子。
陈忠学一大早就被杨玉芬催着去给陈忠文帮忙去,他起初还有些不乐意,毕竟老三没开口,他自个儿不请自来挺奇怪的,但被杨玉芬瞪了两眼后,还是拗不过,草草扒了两口饭便去隔壁了。刚到陈忠文家门口,正好碰见前来帮忙的老二陈忠华。
陈忠文一家在里屋吃饭,胡艾梅正和陈忠文商量着一会儿分工。
蒸料需要搭个简易的土蒸灶,灶上放一个装满水的油鼓子,油鼓子差不多一人高,直径一米左右,除了一个接水口,还得有个排气口直接通向袋料。
袋料堆齐码好后,用塑料膜将整堆蒙好捂紧,不放心的话可以多蒙几层,确保四周密闭不漏气,只留一个口接上油鼓子的排气口胶管,以此来利用油鼓子里的水蒸气流过来高温杀菌。
土蒸灶是用黄泥土现搭的,胡艾梅正商量着等她忙完家务就来帮陈忠文一起搭,没想到陈忠学和陈忠华就来帮忙了。
都是一家兄弟,也不讲究那么多礼行。陈忠文赶紧吃完饭,便去柜子里给两个兄弟找工具去了。
胡艾梅将碗收到厨房后,拿了一包红金龙揣到兜里。等陈忠学和陈忠华出了堂屋往水泥场边上走时,将陈忠文叫到一旁,“大哥二哥过来帮忙的,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