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做好决定,姜皇后便主动走出来拉着她坐在了榻上,“先前来看你, 见你还在睡便没让侍女喊醒你,现在见你还有空出去见人应该是无事了。”
“母后,您放心。”锦仪有些心虚,不敢看姜皇后的眼睛,“都说吉人自有天相, 我肯定没事的。只是您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呢?”
姜皇后被她提醒着想起来来此的目的,并没有纠缠她去见谁,以她对女儿的了解,估摸着不是姜苕便是几个交好的贵女,她让侍女呈上来十数卷画轴,一幅一幅的打开给锦仪看。
这些日子姜皇后看这些京都子弟的画像,眼睛都快看花了,将那些外貌符合的名字特意记了下来,又在秋狩上不时瞧瞧,画像是否写实,秋狩表现是否出色,将第一日里挑出来的人选送来让锦仪看看。
“这是武大人家的三子,今日秋狩属他猎得的最多。”
锦仪摆了摆手,“他不行,听名字就五大三粗的,小时候他还欺负阿苕呢。”
好在带来的画像多,姜皇后丝毫不气馁,又指了指下一幅,“这个呢?傅大人家的四子,小时候还和你一起玩过。”
锦仪使劲摇头,“那更不行了,我小时候还打过他,吓得他再也不敢进宫了。”
姜皇后,“……”
她一幅一幅的介绍下去,听着锦仪把各种理由搬了个遍,到最后竟没有一个看上的,她自己似乎也觉得很说不过去,“我这才及笄,母后不用这么心急,我还想再陪您和父皇几年。”
姜皇后喝了口茶,“只是让你先挑挑,你这不就是一个没挑上,若是有别的想法,便趁早告诉母后。”
别的想法啊,锦仪眼睛轱辘轱辘转。
锦仪自然是有小心思的,她小心地看了姜皇后一眼又迅速挪开,反复了好几次,鼓起勇气道,“古话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母后你说是吧。
此话一出,营帐里的所有人都愣了愣,半夏往后退了好几步,公主和林小将军在一起几日,说话已然这么不忌讳了吗?!
姜皇后放下茶盏,很是慈爱地看着锦仪,心里又给林子安记了一笔拐带公主的罪名,“你说得是林家那孩子吧,我知道他。他救了你,你想报答他,这无可厚非。你又不是无以为报,赏赐金银珠宝,侍女田庄甚至加官进爵都可以,旁得他便不要想了。”
她打心底便觉得林子安是不喜欢锦仪的,而女儿家的心事又很容易被旁的东西所左右,见他救了她一命便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可了,可是作为母亲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嫁给不喜欢她的人。与其看着锦仪陷进去,经历所谓求而不得,还不如在万事还没开头的时候掐断。
锦仪瞧着姜皇后满脸都写着不用和我提他,他绝对不可能,默默吞下了还想补充的话,比如他其实也勉强符合我的要求,还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总能在我危难时救我。
罢了,还是不火上浇油了。
“今日你那马发狂,马奴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父皇将马奴换了个干净,只是我还是很担心。”姜皇后想说的说得差不多了,算了算也出来许久,“你这几日万不可只带着一个侍女出去。”
锦仪连连应是,总算将姜皇后送出了营帐,对林子安的同情又多了一分,其实他也不是特别坏的人,太子和姜皇后竟然都不能接受他。
——
因着秋狩第一日的意外,锦仪对后续的亲手打猎这件事敬谢不敏,眼见秋狩到了第三日,旁人都进山了,只有锦仪还留在营帐中。
连来找她说话的贵女都不再来了,锦仪真是孤独的要命。
好在,姜苕心里时刻装着阿姐,在他进山几个时辰一无所获之后,无奈回了营帐,想到锦仪便立刻来看她。
“阿姐,你在想什么呢?”姜苕拿手在锦仪眼前晃了晃,“喊你几声都没反应。”
锦仪一时没回过神,心里想着什么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去找林子安呢。”
姜苕吓了一跳,高声质疑着自己的耳朵,“林子安?!”
在一旁为他们盏茶的半夏,听着锦仪的话,拿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青天白日还当着姜苕的面,公主说话已经这么不遮掩了嘛!
“他之前救了我啊。”锦仪硬着头皮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说辞,“我想当面对救命恩人道谢,是很正常的事啊。”
“阿姐说得有道理。”姜苕也动起了歪脑筋,他拿了私藏的双鱼佩参与了赌约,若是林子安早早娶了旁的姑娘,拿他便赢了,陪着阿姐去看望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很好的借口吗?
“我陪着阿姐一起去吧!”
锦仪万万没想到,她随口编出的一句话能成为去寻林子安的正当借口,解决了她多日的困扰,她被姜苕带着直奔林子安的营帐,正巧碰上从皇帝营帐回来,拿着野猪后腿的少年。
“阿姐你看,我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
林子安先是一眼见到锦仪,还没来得及开心呢,又瞥了眼姜苕,“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