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仪的马车将魏宁送回了魏府便往公主府的方向驶去, 太子看着魏宁的背影失神,隔了许久才将目光放回了锦仪身上。
锦仪被这种目光盯得心里发毛,讨好的对太子笑了笑, “公主府的厨子近来新研制出了几种点心, 待会装一些给阿兄带回东宫吧。”
然, 此时的太子对糕点半分兴趣皆无, “今日你同林子安见面的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锦仪立刻明白过来, 这是要为她保守秘密的意思,她也投桃报李道, “今日你和阿宁姐姐见面的事, 我也不会到处乱说的。”
她本想说天知地知你和阿宁姐姐知我知,只是转念一想, 除了被太子打点好的小僧外, 林子安也看到他们了,不仅如此还偷听他们说话了。
“你放心,阿兄, 我会让林……他保守秘密的。”
“他那,我会亲自敲打, 你不用出面。”太子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是一向眼高于顶吗?我从父皇那听说你选驸马的要求花样可多了,你要保持下去。”
在太子“我妹妹这么好, 谁都配不上”的说辞下,锦仪越来越挺直了腰杆,默默想着:不是她的错觉啊,像她这么好的公主,林子安还是得再努力一点才行。
马车驶进公主府后, 锦仪着人收拾了两食盒的糕点抚慰太子受伤的心,总算将这尊大佛送走了,待人消失在视线中,便想到要将林子安找来,让他这几日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和太子过不去。
“半夏,你去……”
锦仪的话刚说出口就卡住了,这不是扬州,她没法吩咐半夏让她在姜府绕几个院子就能找到林子安,这么久以来,一直是林子安亲自来寻她,不管是她想见他的时候,还是不管见他的时候。
以至于,她早就把见到他当成习以为常的事了。
半夏目光恳切的看着锦仪,她发现自从去扬州以后,公主同林小将军越走越近,不和她说的小秘密越来越多,难免让人失落,“公主想吩咐我什么?晌午我便吩咐厨房凉着冰糕了,您现在要用吗?”
“不是冰糕。”锦仪很苦恼,她虽然知道林子安在林府,但是眼下根本没有办法绕过太子去林府找林子安,她脑海中天马行空,恨不得自己有神仙话本中的召唤术法,只要念念咒语便能让想见的人来见她。
她这般想着便不自觉的问了出来,“你知道什么召唤人的咒语吗?”
“这……”半夏心里直打鼓,今日不让侍从跟着上钟寺,莫不是撞邪了,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面对公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奴曾见过母亲想外祖母时,拿着外祖母的牌位念她的名字,当晚就能梦到外祖母。”
锦仪,“……”
可是她想见的是活人啊,立个牌位梦里看到有什么用!
锦仪不死心的继续问,“那召唤活人的法子有没有?”
半夏恍然大悟,公主这是想见林小将军了,可是有话又不直说,偏这般拐弯抹角的同她说,估计是怕旁的侍女知道吧,她顿时有了和公主一同守护秘密的动力,朝锦仪很诚挚的笑了笑,“奴明白了。”
她说完便急匆匆地要为公主分忧,留下不明所以的锦仪,半夏是明白了,可是她还不明白啊。
从钟寺回来已是近黄昏,很快天便黑了,只是锦仪的一腔心事又不好和别人说,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找了一块小木条,用簪花小楷写上林子安的名字。
只是一个人做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还是有些害怕的,锦仪抱来狸奴一起喊着,将将要抱起的时候,她才发现狸奴长大了许多,已经不是她轻易能抱得动的。
“真是太惯着你了,小狸奴的叫法已经配不上你,你得叫大狸奴了。”
大狸奴生气地抱着木条要啃,被锦仪夺下,又趁机从锦仪怀里溜走不给她抱,锦仪只好一个人孤独的抱着木条默念林子安的名字。
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的窗户被敲响了,锦仪手里的木条吓得掉在了地上,这法子竟然立竿见影!
“公主找我来,又不开窗,是准备隔着窗子和我夜谈吗?”
窗外人说话用的是林子安惯常的语气,锦仪忍不住感叹半夏这法子也太神了,连木条都没收起来,便前去开了窗,“你是听到了我的意念,所以来找我的吗?”
“什么意念?”林子安一头雾水,但是又抓住了不该抓的重点,“原来公主刚才一直在想我。”
锦仪已经摸清了和他说话的法子,若是不想搭理他,只需同他说别的问题,他便不会再纠缠,“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不是公主让人给我捎了条子吗?”林子安从怀里掏出一张条子嬉皮笑脸道,“和着被我救下的阿婆送来的菜篮子一起给我的。公主,你若想见我便直说,不必这么弯弯绕绕的。”
锦仪瞥了眼纸条,是半夏的字迹,她毫不留情的扑灭林子安的喜悦,“是半夏递条子要见你的,可不是我。”
“这样啊。”林子安若有所思的沉yin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