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避不得,一个重心不稳,便栽倒在了门槛上。
咔嚓。
脚下传来一声脆响。
杜奇的脸色变得惨白,连声大叫:“小少爷,您的脚!脚!”
秦冲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耐地看向脚下,道:“就是踩了一脚,至于吗?”
说完,才把脚抬起来。
杜奇被下属搀扶起来,满脸的冷汗。
至于吗?你说呢!脚脖子都断了!
但他哪里敢表现出来,只得忍着痛道:“您说的是……是我大惊小怪了。少爷,您刚刚怎么了?”
“啊,别提了。”秦冲捂着鼻子的手使劲摆了摆,一脸的厌恶,“看见一只老鼠,被恶心到了。”
……居然是因为这个。
脚腕已经从刚刚的剧烈疼痛变成了麻木,他靠在下属身上,有气无力道:“没事就好。这儿怪脏的,如果没什么问题,咱们就回去吧。”
“哦。”秦冲回头打量了一下屋内,撇了撇嘴角,“邱魏居然能在这种地方呆那么久,啧啧啧,神奇。”
一边感叹着,一边便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照理说,杜奇是要让人再将这里检查一遍的,毕竟秦穆山专门叮嘱过他,要仔细看住秦冲的一举一动。
但眼下他哪里还顾得上,只随意打量了一眼,见没什么异常,便让下属把他架了出去。
……
周棠紧贴在门后,鼓噪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膛。腕间的蚕丝紧紧绷着,欲发不发,杀机毕露。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逐渐放松下来,随即又皱起眉头。
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冲为什么没有揭露她?还替她遮掩了过去?
难道是傅叔叔?可他是怎么说服他的?
周棠大脑飞速运转着,直到一阵头痛袭来才回过神。
她知道,这是与梵玉连接太久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
只是,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难道是之前一直没休息好的缘故吗?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注意一点才行,这毕竟是梵玉。
周棠将蚕丝从梵玉上松开,转身往回走。但没走几步,人却突然怔在原地。
“姐姐?阎叔叔让我问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还不回去?”阿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周棠愣愣站了片刻,半晌才道:“没什么,你……你先帮我和他说一声,我一会儿就下去。”
阿左有些疑惑:“姐姐你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周棠勉强笑了笑,道,“我上次在这里落了件东西,想看看还在不在,估计要有一会儿。你还是先回去吧。”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有些急躁了。
阿左沉默片刻,道:“姐姐,你怎么了?”
周棠做了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等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以往的淡然。
“我没事。”说完,又怕她不信似的加了一句,“真的,我又没受伤,哪里会有事。”
阿左半晌都没有说话,似乎对她的话并不信任。
周棠等得一阵心焦,正想要再说些什么才能说服她时,却听她道:“那姐姐别耽误太久。”
她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嗯,快去吧,我很快就回去。”
听着阿左轻盈的脚步声消失在耳中,周棠脸上笑意淡去。
她垂下头,将双手举到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然后睁开。
呆立片刻,又不死心地将手放到眼前,使劲晃了晃,最终却是颓然垂下。
记得从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剧里的一个角色因意外不慎残疾。她的家人爱人悉心陪伴,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心生扭曲,最终害了所有人。
当时她就想,那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可人在遇此大变后都会变成这样,如果换作是她,她不要活了。
可初时的震惊过后,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她设想的那样愤懑不堪。
恐惧害怕,心烦意乱,有,当然有。
但或许是因为傅泽还在身陷虎狼xue里没被救出来,阎朗还需要尽快送医,集中营那个克隆实验室还没有找到,邱魏的妹妹还没有救出来,秦穆山还没有被绳之以法……
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而留给她悲痛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又或许,是因为她还有梵玉。
虽然傅泽警告过她,说这东西可以帮她做到一些人力难及的事,但终究是引魂储魂之物,不可长用,否则后患无穷。
她无力地笑了笑。
傅哥,可如果现在她不用梵玉,就与废人无异了啊。
纷乱的思绪逐渐平息,摆弄着梵玉的手指停了下来。
事已至此,悲伤又有什么用?
她像是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似的,重新连上梵玉,解下背包,从里面翻出一副黑框眼镜。
这眼镜本来是当初她为了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