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的心脏可真受不了。
阿左歪头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
得了保证,周棠总算是松了口气,低头看向身前满地的狼藉,突然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机关是坏的?是机关老化了?”
阿左摇摇头,解释道:“中间有块弹簧断了。”
也就是说,这是人为的了。
除了那个将石棺运进来的人,应该没有别的可能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想让人打扰里面的人安眠吗?好像说不通啊。
如果傅泽在就好了。
这已经是她无数次浮现出这个想法了。
叹了口气,周棠背起阿左,踩着满地的碎石,小心走了出去。
这条长廊与之前一样,仍旧是漆黑幽暗,一眼往不到头。
周棠背着阿左快步往前走,心里不由感叹之前的选择是对的。如果真的走那条路,两人只不定要在这地宫里耗多几倍的时间。
大概走了刚刚关不多的距离,前方左侧出现了一道门,按现在两人的位置可以判断出,那就是和外面相通的那另一个出口。
从走廊出来向右转,眼前便出现一处宽敞的空地,空地两边立着十二对石碑,上面刻着字,不过却不是之前她看到的那种,而是篆书。
空地尽头处有一道高大的石门,石门外用木头搭了座九重檐牌楼,上面用艳丽的色彩绘出各式图案,结着五彩布条,似乎是在象征这里主人的地位之高。
在牌楼正中间,原本是牌匾的地方挂着一具牛头骨,额头上用红黄蓝三种颜料绘出繁复的花纹,长长的像回旋镖一样的黑角上缠着彩色布绦。
在牛头骨两侧到立柱中间挂满了各式骨铃,一串一串的,缀得极低,几乎要挨到头顶。再仔细些看就能发现,这些骨铃都没有装铃铛。
整个地宫违和的地方在这里便一下子体现出来了。
属于中原的篆书、木棺,和属于异族的石棺、文字和牛骨牌楼,两种不同的文化风格对比鲜明,明明是违和的,却在这里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和谐的融合在了一起,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不过很可惜,她不认识巫族文字,也不认识篆书,除了做一个勤勤恳恳的文字搬运工外,什么也做不了。
阿左见她停下便知道她要干什么了,还不待周棠说话便自觉跳了下来,摸黑坐在一边。
周棠有些抱歉,但事关秦穆山,他们了解得越多才有更多胜算,只能委屈她了。
石碑上的字虽然不多,但加起来却总共有二十四座,等她把碑文全部整理完时,两人已是饥肠辘辘。
快速解决完饭,两人便收拾好东西,起身来到石门前。
只是她们才刚走到牌楼下,头顶的骨铃却突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周棠只觉脑海中铃声大作,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脚一软,竟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铃音长久的响着,频率极高,像蛇似的顺着耳道往脑袋里钻,又不停翻江倒海,像是要把脑壳撬开一般,引得胃中一阵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渐渐停下。
只是虽停了,但余韵却仿佛仍回荡在脑中,久久不消。周棠缓了好一会儿,输进蚕丝的念力才渐渐稳定下来。
等恢复视野,她才注意到眼前的大门竟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再侧头一看,阿左正坐在她身边,也是满脸的茫然惊疑,显然和她经历了相同的事。
再抬头,只见一串串的骨铃静静悬在空中,纹丝不动,就好像之前的动静只是一场错觉而已。
周棠拉着阿左站起身,心下疑惑渐生。
如果刚刚的铃声是防盗触发装置,设计者为何不趁着这段时间发动机关?要知道刚刚她们两人可是连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都丧失了,更不要提躲避机关了。
可若它不是触发装置,它存在于此的意义又是什么?大门的钥匙吗?如果是这样,她和阿左又是为什么能触发铃声呢?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心有余悸地收回视线,周棠拉着阿左进入中央大道。
这条中央大道比她们之前走的那两条要宽上许多,一辆全尺寸的SUV可以毫不费力的通过。大道两边每隔十步设一牛形石灯,行跪姿,头颅低垂,神情肃穆,背负鼎形釭灯,做工十分Jing致。
而在墙壁之上也刻着牛,有耕田的,也有角斗的,还有伏地休息的,每一幅都有不一样。
路的尽头设了一座石碑,上面刻了八个大字,正是陈睿手鼓上的那句话。绕过石碑,便是地宫的核心。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圆形洞xue,几乎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洞xue正中央起了一座约一人多高的圆形高台,四周的墙面上则绘满了色彩鲜艳的壁画。
顺着阶梯走上高台,便见高台中央有一棵高大粗壮的双生树,每棵都有五人合抱粗细,枯得发黑的枝杈交缠在一起,蜿蜒盘绕指向上空,树根则虬结扭曲,似黑龙入海般张牙舞爪地扎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