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云走后,君上随星晚进房。
星晚也能看出,他与净云之间有段不同寻常的过往。但她无权过问,即便问了,南荀也未必会说,便知趣的闭口不谈。
君上等星晚洗净手脸,换了整洁衣物,心绪便平复得差不多了。于是旧话重提,“你衣服这般脏污单薄,究竟是为什么?”
星晚用乌黑的眼睛觑着他,“您还不知道吗?这宫里的人见我失势,便苛扣口粮,差遣我做苦力。这一个月来,正值严冬,他们也不给我添衣。晚上没有火盆,白天吃不饱、穿不暖。父君,您都不管我。”
此刻,南荀君上对她的心理,和萧衍别无二致,既心疼她受的苦,又恨她做过的事。当她是孩子,亦是情人。
自从上次千秋节,三个人胡天胡地闹了一整夜,至尊并未追究他与星晚的关系。小郡主成了帝后夫夫之间心照不宣的隐秘。
南荀君上这些时日故意不来看她,就是想让她好好思过,以后别再做出格的事。诚然,她若循规蹈矩,也不会同帝后二人搅在一起。
总之就是气她什么事都敢干,想要敲打敲打她。晾了她近一个月,眼见她的惨状,便对她硬不起心肠。
君上气道:“这群该死的奴才!竟敢这般糟践你!”他确实气得不轻,立刻向外传唤原本伺候星晚的侍从,与各宫下等杂役管事。
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拜谒过当朝皇后,今日当真有幸得见天颜,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君上杖毙了星晚院里的宫人,将使唤过她的各宫管事罚了重刑,悉数降为低等仆役。他和至尊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哪有让他们平白作贱的道理!
干净利落地处置了一杆人等,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星晚首次见识到君上的雷霆手段,威严到不可侵犯。
诸事处置完毕,君上见星晚许久不说话,便问:“吓着了?”
星晚点点头,“生杀予夺,只在一念间,这就是天家威仪?”她的父君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予取予求,从未展露过强权的一面。
南荀君上冷笑,“不是你挑人手筋脚筋的时候了?”
星晚:“那不一样……”
南荀君上:“果然是不一样。夏驸马怀着你的孩子!郡主,本君问你,你将太子置于何地?”
星晚深知这事躲不过去,认低服小地拽着南荀袖子,“父君,您也知道,同夏大人……不是我的本意……”是萧衍陷害的,这个不用说,他的亲亲爱子比自己还惨。
南荀君上:“这么久了,你都不去看看珩儿!太子知道此事后,气得动了胎气,差点小产!”
星晚攀上南荀手腕,“我不是被至尊关在宫里吗?”
南荀君上抽出袖子,气道:“你若想出去,你出不去吗?天牢你都能来去自如!你根本就不想去!你就是未将太子与他腹中孩儿放在心上!”
星晚:“我只是……不知该同他怎么说……”
南荀君上哂笑,“也对。你与他本不是夫妻,也不讲求什么嫡子!”
星晚:“父君,您别这样说。我之所以留在宫中受苦,就是舍不得你们。也是相信至尊,会帮我安排周详。”
南荀君上:“你倒是笃信他!”
星晚:“我也信您,不会不管我……”
南荀君上吐了口气,复又道:“至尊……想要过段时间允许你与萧衍和离。然后……”他看着小情人的眼睛,“帮你再择良配。”
星晚抿唇,心道:我就知道,桓桓是向着我的。
南荀君上:“与皇子和离,断没有再嫁至尊或者太子的道理。你有什么打算?”他是想问,你还有什么人选?
星晚:“没有打算。以前我同至尊说过,我那父王也未必在意我过得好不好。嫁给谁不重要,嫁不嫁也没关系。赐我座小宅子,我一个人过,这样,便不会辜负任何人。”
南荀君上手指点上她的额头,“你倒是想得美!”有钱又单身,还有这么多情人爱护,真当你自己是祸国妖妃了?
星晚觑到君上态度有所松动,立马抱住他的腰,带进怀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嘛?”
南荀君上软下身子,“若是本君要你换个身份,到太子府上做侍妾,你可愿意?”假身份,做侧妃是不可能的,侧妃要录入皇族名谱、誊写向上三代宗族与九族亲眷。
星晚:“那您怎么办?”
南荀君上垂眼,“你还想同本君长长久久?”别人都有可能,只有他没有任何办法。一国皇后总不能娶妻妾吧!
星晚敲了敲自己混乱的额头,“哎呀,我该怎么办啊!”
南荀君上拉住她的手,“仔细敲傻了……”原本就不聪明。
星晚就势将君上的手指送到自己唇边,一根根舔吻,“还是父君最心疼我……”
南荀君上连连抽气,“知子莫若父,太子的心思,本君这个当父亲的最为清楚。我怎能不想办法成全他……”
星晚好久没亲近君上,两人靠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