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诸部的酋长及将领都极其了解,骊驰人不坏,只是性格有些Yin沉,一开口便令人生出有些敌意的错觉,实则本性不苟言笑罢了。
微笑着缓缓摇头,沈弄璋不以为忤,温和地答道:“不是退位投降,也不是休战议和,而是请贵部出兵,帮助国君平叛!”
第195章 说客(下)
“沈当家说笑吧,如今九州与荼芺的关系势同水火,我们因敬重沈当家个人,才以礼相待,沈当家可切勿得寸进尺。”骊驰面色更显沉郁,换了称呼,说道。
沈弄璋轻抿一口nai茶,不疾不徐地说道:“骊驰将军此言差矣。”
见骊巽和骊驰将目光投向自己,带着强烈的询问之意,沈弄璋又轻笑一声,缓缓问道:“先君因何而英年早逝,不知二位可知道?”
“沈当家,咱们知道你与傅柔的关系,是以不想多提,你又何必多问呢。”骊巽仿佛理解般说道,目光更是瞥了瞥一旁的穆建铮和齐眉。
“想必酋长是听南镝北镝之人所说吧。”沈弄璋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说道。
骊巽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朔北的荼芺大部听到的消息是,傅柔坚持要扶立自己的儿子穆建铮为第二代君主,因此和铁奴反目,铁奴因旧伤沉重,无力与傅柔抗衡,被傅柔以强硬手段控制住所有荼芺诸部将士,并谎称大将军澜山和戈布反叛,篡取了拓国政权。
回忆这消息源头,似是确从南镝北镝商人口中得知。
“沈当家是想说南镝北镝之人栽赃陷害王后傅柔么?”骊驰浓眉一皱,有些不悦的问道,“难道现今坐在国君大位上的,不是傅柔,扣押了所有在九州担任都尉和武职的荼芺人的,不是傅柔?”
“自然是。”沈弄璋干脆地答道,“然而其中过程却并非如此。”
“有此结果,又何必在意过程。”骊驰不屑。
“骊驰将军此言差矣。”穆建铮突然出声道。
只一声,便吸引了帐中所有人的目光。
穆建铮不慌不忙,起身重新向骊巽和骊驰施了一礼,才陈言道:“前年我们一家人曾在丰水河中遇袭,调查后发现偷袭者乃是北镝人重金指使,要杀我一家。然而,这只是表象。其后才知道真相,原来指使者并非北镝人,而是当时国君,他所要杀的也不是我一家,而只是我一人。”
这件事原本只有沈弄璋和穆砺琛看透了原委,却没有想到穆建铮竟也猜了出来,且一直隐瞒到现在,沈弄璋蓦地一阵心疼。
齐眉眉梢一跳,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当时出事,沈弄璋只说是因生意竞争关系而被人排挤暗害,傅柔全然相信,不料,真相竟是如此。
骊巽和骊驰眼角暗暗跳动,听着穆建铮平静地续道:“结果都是杀我,但过程中的指使人不同,敌人自然便也不同。”
“南镝出身的大将军澜山与纬部出身的大将军戈布联合叛乱,害死先君,其罪当诛。只因新君乃是女子,便被南镝北镝当做借口胡乱编造谣言,陷害新君,更将其他荼芺诸部将士当做他两个部落的马前卒,煽动叛乱,此过程和结果,可是骊驰将军所乐见?”
穆建铮言辞犀利,眼神熠熠,颇有当年一统朔北的铁奴的豪迈气概,骊驰竟忽地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言。
“成王败寇,你说的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在十几岁的孩子面前,骊驰颇有些难堪,不服输地强辩道。
穆建铮若不是沈弄璋的养子,铁奴的儿子,骊驰怕是不会这样容他在自己面前放肆。
穆建铮平日为人处世倒是面面俱到,很是平和。只是这次出门,沈弄璋和穆砺琛皆叮嘱过他,遇到与傅柔有关之事,必须坚持。可大胆出声,自有沈弄璋为他善后。
自傅柔被辛氏刺伤后,穆建铮虽然嘴上不说,但行动上已经表现出了对傅柔的关心,除了坚持不肯认祖归宗之外,他与傅柔的关系确实亲近了许多。
沈弄璋和穆砺琛离开王宫后,他一直留在傅柔身边,甚至跟随傅柔去了北固关,因此对战事十分了解。
他知道父母对他叮嘱的用意,他是傅柔与铁奴的长子,即便他不愿承认这个身份,这个身份却始终都在,对荼芺诸部都是一种震慑。之所以要他坚持为傅柔说话,正是生意场上的常用手段。他强硬,而沈弄璋柔软,刚柔并济,正可拿捏住骊巽,令本就战意不坚的他改变主意。
“澜山与戈布仍关押在天牢中,经历当日一切的铁马钎等王子公主还在宫中,你们若不信,可随建铮返回曙城,让他们重新讲述。但凡确定建铮所言一句有虚,任凭将军处置。”穆建铮铿锵道。
“公子勿恼,只因我们与九州消息断绝,可能引发了一些误会。”骊巽连忙圆场道。
在穆建铮说到铁奴指使人暗杀他之时,骊巽便有了判断。
正如穆建铮所说,南镝北镝借着傅柔控制住了九州所有武职的荼芺人、以致消息无法传出来之机,怂恿撺掇荼芺诸部反叛,而他们,则成了南镝北镝的弓箭,被利用了!
骊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