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按耐不住,没事的时候便骑马在苏绮罗马车周围转悠,可惜,苏绮罗再没露过脸。
谢三郎和苏绮罗合奏之时,谢四郎正在苏绮罗马车外转悠,听到两人配合的这般默契,他心里酸的要命,却不知要如何打断对方,幸好那锣声响起。
琴音消散后,也到了午饭时间,众世家子弟纷纷走出马车,向苏家所在的车队靠拢。
程希远坐在苏佳遥的车厢内,见众人都向苏家跑,他掀开帘子,刚要跳下马车,袖子却被苏佳遥一把拽住了。
“佳遥,怎么了?”程希远不解。
苏佳遥抿了抿唇,“希远哥,午膳马上就端上来了,你莫要去凑热闹。”
虽然不知道那弹琴的是谁,不过苏佳遥就是不想让程希远过去。
听到苏佳遥的话,程希远又坐回了车厢内。
不多时,苏家的车队旁便聚集了几十个少年少女。
谢家、程家、苏家的子弟聚在一起,见苏家几个女郎向苏绮罗所在的马车看去,他们知道乐音便是从这个车厢中传出来的。
若是从前,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个车厢是谁的,但是此刻,看到立在车厢左侧的黑风,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不过不管众少年好女如何好奇张望,那车帘始终没有撩开。
见谢家少年满眼兴味的盯着苏绮罗的车厢打量,苏绮雯心中烦躁,她忽然高声问道:“苏绮罗,我怎么不知道你得琴技这么好!不会是你身边的丫鬟弹得吧?”
苏家的庶女学习琴棋书画时都在一起,苏绮罗什么水平,没有人比苏绮雯更清楚,勉强能弹出一首曲子都不错了,哪里能弹出这般惊艳的琴音。
“五小姐真是抬举奴婢了,奴婢哪里会鼓瑟。”苏绮罗没有理会苏绮雯的话,倒是秋荷从后面一个车厢冒出头来。苏绮罗不喜欢身边有人,平时没事的时候,秋荷都在另一个车厢内,不像其他世家子弟,身边总有个丫鬟随身伺候。
秋荷对众人福了福身,“小姐本来就有天赋,最近这几个月又天天练习,琴艺自然有所提高。”
秋荷并未说谎,这几个月来,每天练完剑,苏绮罗都会为程羿鼓瑟一曲,主要也是为了刺激他元神归位,尽快醒来。秋荷不懂,只以为苏绮罗天天练习琴技。
苏绮雯看向谢九,谢九却是看向谢四郎,见谢四郎痴痴的望向苏绮罗的马车,想到他这几日天天往苏家跑,谢九心里更气,她刚要说什么,这时,平日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谢家三郎忽然驱马过来,“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用餐,一会还要赶路。”
谢三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非常得长辈器重,平时又很少和众少年一起玩耍,众人心里都很畏惧他,更确切的说是敬畏他。
听到谢三郎的话,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散去。
回去的路上,众人忍不住猜测,“刚刚那锣是谁敲的?”
“好像是从程家那面传来的。”
“不会是程希远吧?”一个谢家子弟猜测道:“他脑袋有病啊,人家弹的好好的,出来捣什么乱啊。”
程家仆人肯定是不敢这么做,女人也不可能做敲锣这么不雅的举动,至于男人,程大爷和程二爷是长辈,不会这么幼稚。仔细一分析,也只有程希远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他估计是嫉妒三郎弹的好。”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三郎的琴技举世无双!”
“苏姑娘的琴技也极好,一点不输于三郎。”
“确实。”
数九寒天,越往北越冷,此时,温度低的能将人冻僵。
天寒地冻,呼出的热气瞬间便能凝成白雾,开始时,这些长期居住在南方的子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还玩的不亦乐乎。
现在在外面待一会都受不住,众人纷纷向自己的马车跑。唯有谢四郎三步一回头,看到他这模样,谢九心中气的不行,直骂他没骨气,谢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赶走众人后,谢三郎向苏绮罗所在的车厢看了一眼,之后调转马头,返了回去。
待谢三郎走远后,谢四郎又出现在苏绮罗马车近前,这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那日多谢姑娘相救。”
谢四郎话音落下,便见一只白腻的手从马车帘内伸出,在深棕色兽皮的映衬下,直如几截白玉出现在眼前。
谢四郎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他双眼眨也不眨,紧紧的盯着车门。
待车帘撩开,谢四郎只觉眼前光芒大盛,他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不敢与车中之人对视。
看到这一幕,苏绮罗忍不住格格一笑,声音如冰玉相击,极是悦耳,“四郎不必客气,说起来要道谢的是我,若不是四郎前段时日相助,我那批货也不能出手的那么顺利。”
谢四郎忙摆手道:“姑娘两次对谢某出手相救,实不敢接受姑娘谢意。”
说完,谢四郎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对上苏绮罗那双勾魂的狐狸眼,谢四郎心脏不受控制的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