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远处三个人影越来越近,楚黎停下手中的动作,眸光微凝。
“还知道回来!”
“滋——”楚黎抬手把煅烧了半天的铁胚淬水,发出炽热的水汽,一同他的心情,舒了口气。
只是,楚黎眼见着翠莲在不远处停下,他眸光越来越深。
宋念阳把身上替翠莲背着得背筐拿下来,温声道别。
翠莲感谢道:“麻烦你替我背了一路,多谢。”
“不必如此客气,”宋念阳低头看翠莲充满感谢的神情,轻轻替她把背筐放到背上,见翠莲头发长,宋念阳犹豫着抬手,替翠莲把头发从背篓底下拿出来,避免压到。
翠莲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宋念阳面上云淡风轻一句:“压到头发了。” 实则侧脸染红,微微拢起的双手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谢,谢谢。” 翠莲见宋念阳面上一派坦荡,不再他想,赶忙道了谢。
宋念阳注视着翠莲的背影,直到看见侧门大敞的铁匠铺,他对上楚黎深沉凌厉的目光,拢了拢掌心,这才收回视线。
翠莲径直从大门回来,并未注意到侧门开着,她刚把大门闩上,就听铁匠铺子里传来巨大的打铁声,她记起早晨两人的矛盾,不敢吭声,默默回屋。
楚黎想起刚才两个人在外头的场面,莫名的窝火。
竟然还知道回来,住隔壁算了。
翠莲洗净手,准备去灶屋做饭,却见灶屋锅里有煮的菜,还是热的。
翠莲面上一喜,她从灶屋探出头,见楚黎正黑着脸出来,她心里咯噔一下。
“相公,这,这是你……”
楚黎没睬她,掠过她,进了灶屋,拿起碗独自盛了一碗,三五下吃完,便又匆匆进了铺子,全程没睬她。
见他不搭理自己,翠莲的心就像被攥着一样,她看着楚黎的背影,抬手偷偷抹了抹眼泪。
他还没消气。
翠莲害怕他生气会赶自己走,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看见灶锅里留着的小碗饭菜,她又微微松了口气,这应该是留给她的吧。
傍晚,翠莲拿过早上的齿木正准备漱口,突然想起白日里给相公也买了一个,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他还在生气。
看着翠莲安安静静地蹲在水池边漱口,楚黎想起今早她说自己不干净,突然就气笑了,跟别的男人一起倒是有说有笑,跟他在一处就嫌弃了。
楚黎越想越生气,抓起手边的酒就喝,打铁的劲也越发大。
原本翠莲鼓足勇气想要道歉,可看着他光着半身,不要命的打铁,浑身的肌rou颤动,眉目冷竖,大口灌酒的样子,吓的翠莲更不敢去同他说话。
夜晚,翠莲被楚黎的呼噜声吵醒,而且,还有浓厚的酒味。
翠莲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近天气逐渐回暖,翠莲咬咬牙,起身下床,翻出之前宋念桃给的那几件衣服,拿出几件厚实的,披上,去了灶屋。
看着灶屋软软的稻草堆,翠莲想起之前暴雨她也在这睡了一晚,还算舒服。
翠莲看了看稻草堆后面的两只小鸡,那日下雨虽淋了水,但却还活得好好的,翠莲轻声:“又来跟你们作伴了。”
灶屋小,而且白日炉火把屋里的chao气都烤干了,还算暖和,夜里并不冷。
翠莲安安稳稳睡下。
一连几日,楚黎也没同她她说话,即便是喊他吃饭,他也不吭声,沉着脸。原本她就怕他,再加上见识了他喝酒时的狂放不羁,更加不敢招惹他。
天还没亮,楚黎突然醒过来。只是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想起这几日似乎翠莲起的额外早,楚黎有些奇怪。
原以为翠莲去了茅厕,但是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人回来。
楚黎沉不住气,披上外衣出门。
显然,茅厕没人。
楚黎看着紧闭的灶屋门,眸光一凝,大步过去,推开门——
果然,翠莲正在稻草堆上,侧着身子,身上只盖着两件薄薄的春衫。
睡容安静恬淡吗,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儿睡。
原来还真是嫌弃老子。
楚黎眸光越发冷彻,看着翠莲身下的那堆稻草,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片段。
盯着看了许久,楚黎一声不吭的出了灶屋。
睡梦中的翠莲丝毫没有察觉。
次日,翠莲从灶屋出来,见楚黎嘴里塞着根柳条,明白他是在漱口,她横了横心,趁着他还没喝酒,应该不会打人,她赶忙走进屋里,从竹筐里面摸出昨儿新买的齿木。
“给你这个。”软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楚黎侧目,看到翠莲手里的东西,目光划过窗台上那个,又落回翠莲脸上。
“新买的,给你。”见楚黎没接,翠莲又硬着头皮往前推了推。
“嗤,”楚黎抬头斜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冷声,“老子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