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当他听歌时,音乐是从远方那个创作者心里传来,又传到了他的心里,当他唱歌时,音乐又从他的心里传出,期待着传进某一个人的心里。如果心音的波段能共振,就会产生无比的幸福。
而年复一年,音乐成了他之热爱。
后来,一次商致嘉犯错后,商雪棠砸碎了那台电子琴,碎片不小心割到了商雪棠的手,流了不少血,而那吓到了商致嘉。
从那以后,商致嘉很少会正面与商雪棠起冲突。
也许是对这个世界有太多先验印象。她看着商致嘉,即使他们其实很不同,但她还是会想到她的高中时代。那时候,失去父母的她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她的只是深夜噩梦中的雷声和她的理想。
虽然那段时光已经很遥远,但她总能被相似点触动。
乐曲声突然停下,陆荷从思绪中回神。人鱼的幻境像个泡泡突然破了。
商致嘉看陆荷:“你今天这么早?”
陆荷:“嗯今天午饭吃完比较早,那我先过去会客厅了。”
陆荷正打开门要走,又立刻啪得关上门——书房的门对着一楼到二楼的大楼梯,她看到商雪棠正踏着高跟鞋走上来。
商致嘉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你妈来了,快快赶紧把吉他藏起来。”
商致嘉:“??”
*
商雪棠从公司回来,想看看三个孩子的补习情况。时间还没到开课的一点半,商致嘉不在小会客厅,问了后宋淇岸告诉她在书房。商雪棠皱了皱眉,那孩子又在……
打开书房门,她看到商致嘉和陆荷正在下五子棋。只见商致嘉一手抓着凌乱的头发,另一手捏着枚黑子迟迟下不去手。而陆荷笑眯眯坐在对面,一副肯定能赢的样子。
商雪棠的眉头松开了。
“你们在下棋?快上课了,准备一下吧。”她走到儿子身边,瞥了一眼棋盘——黑子简直惨不忍睹。她忍不住想拍商致嘉的脑袋,但又不好当着陆荷的面拍,只好换成了揉头发。商致嘉毛骨悚然,一脸乖巧。
“好的商姨,马上过去。”陆荷在商致嘉下完后走了一步,顺利收掉五颗子。
“我去和郑老师交流一下你们的情况,你们快过来吧。”商雪棠说完后,又踏着高跟鞋走了。
商致嘉看着他妈走人,想起刚才陆荷让他赶紧收琴,好奇地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妈不喜欢我弹琴?”
陆荷望天,扯淡道:“好像是听别人说的。”
“这都传得这么远了?”
“哈哈。”陆荷干笑。
商致嘉没怀疑,从书房最下层的柜子里拿出他的吉他,把它放回卧室。商妈心里明白商致嘉有意家族事业之外的事,所以每次看到他做音乐相关的事情都会唠叨一通,虽然算不上禁止,但也不远了。
陆荷见商致嘉放完吉他回来,说道:“走吧,去上课了。”
商致嘉跟着走出书房,走廊窗户的风吹过他的头发,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也许是刚才陆荷的通风报信令商致嘉感到惊讶,于是他突然想要问一个问题。
“你不觉得我不务正业?”一直以来,无论是商雪棠还是其他人,都是这么说他的。
商致嘉总是一个人在吉他的六根弦上行走,头顶有一个打开的井盖,每个人都是自上而下透过那个井口看着他,眼神有不解,也有好奇。但无论多少人看着他,他总是一个人。因为井盖下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陪着他的只是深夜梦中的琴声和他遥望的远方。
陆荷听见商致嘉的问题,愣住,想到了原书中的情节。原主靠用这个话题的迎合而获得了商致嘉的死心塌地,但她并不希望怀有希望的孩子把浓重的感情支撑到他人身上。毕竟,十五岁的少年未来应当拥有更广阔的世界。
她想了想,反问:“你觉得正业是什么?”
商致嘉皱眉想了想,没有回答:“如果我继承商家?”
“很正常。”
“那我不想继承?”
“也很正常。”
商致嘉觉得听陆荷说话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她的话还挺舒服,也许是她不带任何评判。于是他不自觉继续说道:“我如果选了特别的路,是不是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会说,那个人浪费一手好牌。”
陆荷笑了一下。
商致嘉奇怪:“你想说什么?”
陆荷摇了摇头。理想是美好的,实践却需要看清脚下的路和会面对的一切,但无论如何,它还是令人向往和值得赞美的。
“如果你和你爸爸选择不同,你会怕你爸爸伤心吗?”
陆荷斟酌了许久,委婉地说道:“我大概……会为他的伤心感到难过,尽力安慰他,并告诉他我很幸福。”
商致嘉愣住,皱眉思考——虽然一时间没懂,但他却觉得似乎哪个孤单之处被点亮了一簇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