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喽,憋着话半响,也不过是寻出了这么一段话。
“师兄啊,要不咱们还是买地吧。”
说来道观寺庙什么的,采买田地这是最常见不过的积攒家底的手段,毕竟这年月,这样的宗教门派,那是不用交税的,买地多划算对吧!可偏偏,青壶观就没有。这事儿说来也是周围很多同门们疑惑的地方。嗯,就是阿木其实也是好奇的,只是一直没问而已。
不过这显然是有原因的,看,明道人立马就火了,竖着眉头,一个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难得对自家这师弟露出了怒容。
“不成,你忘了师傅怎么说的?咱们这里地处山野,耕地稀少,不能和山下百姓挣这求生的田地,难不成你还想违背师傅的遗训?”
这罪名泉道人可不认啊,他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家这死了的师傅,这遗言留的很不讲究,很没道理。
“可,可咱们不交税啊,师兄,咱们买了下来,挂在道观名下,在佃给山下的百姓难道不好吗?既能让咱们多些底气,日常少些采买,还能让这些百姓少些官府税吏的盘剥,这明明是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儿,为什么就不行呢?为什么师傅就要定下这么一个规矩呢?”
“因为师傅想的远,他很清楚,这口子一开,很可能不用几十年,这山下的田就全都成了道田,在没有百姓一亩的土地。毕竟咱们手艺在这里摆着,再怎么的,也比山下的那些人会挣钱。只是如此一来,百姓怎么办?佃户婚娶有多难,你不清楚?没有田地的农户,那就是没根的人,他们怎么足?当在世间立流民吗?”
这确实说的没错,看看如今他们这存款就知道,宗教人士挣钱,还是这样本事多多的宗教人士挣钱,那真不是一般的快。泉道人垂下了头,不想说话了。可或许是难得有机会揉细了,掰碎了说的缘故,明道人索性就将自己想的,理解的,一股脑的全给突突了出来。
“再一个,你能保证,以后这青壶观的徒子徒孙们,真的能一直不出贪婪之辈?即使这一代两代的可以,三代四代呢?咱们能看顾多久?能保证多久?若是有那不知道深浅的,也学了那些盘剥的手段,对着那些人下狠手,那最后掘的是谁的根基?还不是咱们青壶观自己的?这世间没有什么人,是能独自生存的,就是咱们青壶观也一样,没了这些山下的人,孤零零在这山上,咱们能维持多久?守着底线,知道分寸,才是对咱们道观最好、最长久的维护。”
是了,青壶观没有像其他道门那样,给自己弄一片道田,就是为了这个,前头曾说过,这山下的百姓对青壶观上一任观主那是有救命之恩,还是付出了生命的那种,在这样的情况下,留下这样的遗言,那真不能说这老观主迂腐。那真是为了青壶观,为了山下的人,做了最好的盘算。
听到这些,泉道人也知道,自己这买地的打算是没戏了,即使他心下还想着:不能在这山下买,是不是能去别处寻,这样的法子。可看看明道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会儿就是真说了,真有理,估计师兄也不会考虑。毕竟这附近田地稀少,人均田亩不多,不仅仅是他们山下,而是周围好大一段范围内的问题。
所以喽,他索性换了个方向,对着明道人说到:
“若是这样,师兄要不咱们还是买铺子吧,好歹这租金也是个稳定的收入,若是能有四五个铺子,哪怕只租出去七八成呢,那一年怎么也能得个百两上下,足够咱们这道观使唤了,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守住了师傅的遗言承诺,又能给自家留下后路,所以明道人立马开始盘算了起来,
“若是这样,咱们这三百两可就不多了,镇子上的铺子,没有百两基本就别想买个像样的,若是县城,那没有三百两以上,就是犄角旮旯都寻不到。”
“先花上二百两在镇子热闹地方,买个三开间门面的吧,这样租子也能多些,等着咱们再攒上一二年,凑够了四百两再去县城寻。”
泉道人日常给人解签算卦,对于周围各处城镇的地价,比明道人更清楚些,能给出的建议自然也十分的靠谱,明道人一听就点了点头,只是这一点头,他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对着泉道人说到:
“刚才还说,咱们要给孩子做榜样,不能老盯着挣钱,可这说来说去的,又全是钱的事儿 ,唉,看样子,这财迷的模样是怎么也丢不去了。”
“师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啊,光靠着道观,能挣下几个钱?不贴老本都是不错的了,更不用说存钱了,还是得从开源上着手。这样,大不了咱们花费上几年,等着攒够了五个铺子,咱们就收手?”
“说的容易,人的欲念从来都是层层叠加的,如今你想着五个铺子够了,到了有这些铺子的时候,只怕又会想着十个铺子,二十个铺子,哪有尽头,再说了,等到攒够五个铺子,那得多少年后?那时候这些孩子性子早就成型了,还能掰得过来?”
“师兄,你这也太矛盾了,这不行,那不行的,行了,我不和你说了,你一个人琢磨吧。”
终于泉道人毛了,也是啊,就明道人这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