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而行的燕无恤。
想要寻找他,却只见瑞兽翱翔, 天影云淡, 东风漫卷,已无半个人影。
……
三日之后。
西陵苏府。
这日晨起,苏老爷就感觉眼皮直跳, 他倒一盏老茶,揉着太阳xue,对夫人说:“夫人,好些时候,没收到缨缨的消息了,这丫头是野到哪里去了,难不成真的跟哪个野路子大侠跑了?”
夫人依旧容色淡然,对镜比着簪环。
“不仅跟野路子大侠跑了,还生了两个娃娃,年后就要带回来,跟外公讨要糕饼吃呢。”
苏老爷悚然一惊,从椅子上直欲跳起来:“当真?是哪个混账,还敢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夫人含笑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老爷,咱们缨缨才出门了不到两个月,恐怕都没有走出西陵县的地界,哪里就有这些机遇。依我看呐,这丫头差不多也该是时候打道回府了。她哪里是吃得苦的孩子。”
苏老爷背着手,急躁的在屋中来来回回,还沉浸在与夫人的上一句对话中,久久不能拔出来。
“给糕饼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老爷!”
就在苏老爷沉浸在自己宝贝闺女被猪拱了还生了两个娃娃的悲伤焦急中时,家中的仆役张大柱急匆匆的从二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嚷:“老爷,老爷,是小姐的消息。”
苏老爷一步,从门槛上飞跑出去。
不过一会儿,他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满脸震惊的走了进来。
“夫人,祸事了,缨缨真的被江洋大盗绑去了。”
这是一封信,一封让苏家去莫川边的刘家村领人的信。
信中说,苏缨昏迷不醒,一日之内不派船只来接,恐有性命之忧。赎人的要求也古怪得很,要掩去家徽,布衣来接,派数只小船,暗中接走。决不可报官,倘有暴露家财和行迹的行为,他们家女儿就活不成了。
信下还付着苏缨贴身挂的八宝长命锁。
苏老爷读的心惊rou跳,将那锁握在手中,视线上上下下逡巡,没有看见绑匪要求给多少银子,更加心急了。
“贼人所求为何?夫人你瞧瞧,要我们掩去家徽,还要派好几艘小船,作个兜兜转转的迷魂阵,才能领女儿回家,这可如何是好,缨缨此时可尚安好?”
夫人接过信纸,默默读罢,眼里也是惊惶不定,深吸一口气,拿纸的手微微颤抖。
见她这个模样,苏老爷更急了:“夫人,要不要报官?西陵知州杨家素来和我家交好……墨家最近到了白玉京,也是官家人了,我派人给墨老爷子去一封急信?”
夫人摆摆手,道:“不可打草惊蛇,现在女儿的性命攸关,先按照他说的做,明日一早派五艘小船,分别找些不打眼的小厮,扮作渔民,我藏在其中一条内,去刘家村接人。”
说完,衣袖当风,快步走了出去。
苏老爷跟在后头,亦步亦趋道:“同去、同去。”
……
第二日早上,刘家村的芦苇荡弥漫晨雾,渔民们纷纷出水,划船入莫川。
苏家找来的船就混在渔民的船中,夫人布衣素服,坐在船里,微微卷着帘子往外看。只见恰如如信中所写,码头下方一处芦苇丛中停泊了一艘船帆又破又脏的小舟,乌篷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此处还有一艘破船。
夫人使人将船划过去,船桨每一下都划得极是小心,唯恐惊动了蛰伏的江匪。
趁着雾浓时,小厮跳上了船去,脸上一喜。
回来对夫人报道:“小姐好好的睡在船上呢,衣衫又干净又齐整,没有受伤。”
夫人大喜,令人将她小心翼翼的从船上搬了回来。一别月余,只见她面上又白又消瘦,抱在怀中比往日轻了不少。
苏母大是心疼,搂着苏缨心肝儿的低唤抚弄,又将带来的一层被子覆她身上,落下帘子来,令船只快行。
燕无恤藏在不远处的岸边,见苏家将人接走,直望得船只消失在天际,方拍拍身上所沾的尘土,站起身来。
他先顺流而上,回到白马驿领回寄在客栈的追风。
马上负着陌刀,马鞍挂着银铃,铃声悠悠,一人一马,独自北行。
这日落日时分,燕无恤来到了陈巴的野店。
陈巴的店还是简陋而破败,开在西陵郊外烟尘古道上,来往的车马卷起滚滚尘土,几乎要将他的店埋入尘土里。
夕阳西下,天际暮色血一样的艳丽浓厚。
陈巴毫无生意,坐在野店门口,捧着一把瓜子,咔吱咔吱,磕得起劲。他看见一人一马缓缓而来,眼睛一亮,待近了,看这人的体态断乎是燕老二,旁边那瘦马定是追风这孽畜,眼里得光又倏的灭了个干干净净。
他懒洋洋靠在门外,坐的毫无迎客的姿态,对着燕无恤吐出了一片瓜子皮儿:“这不是燕老二吗?我就说你差不多就是这几日又要来蹭吃蹭喝蹭住了,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