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若能侥幸救她出来,送她回家去罢,她心绪单纯,不是能行走江湖的人。”
阿曼闻言,鼻子酸酸的:“可,真……能救出来么?”
燕无恤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掌柜的一路疾走,端了一盘他们没有点过的菜来。嘴里骂骂咧咧,嚷着跑堂的偷懒,目光飞飞洒洒,与燕无恤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
盘底,压着一张纸条。
燕老二拿在手里,待掌柜走远,灯下一览。见是刘叔的笔迹,气势雄浑,力透纸背:“十万火急!速回!”
…
凡是走江湖讨生活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一日多事、易与人产生口角之分,故而一早起来,到午时之间,很忌讳有人“放快”,即言语冲撞,让这一日多舛不顺。
燕无恤回梨花巷的路上,一直在回忆,今日如此不吉利,究竟是被谁放了快了。
昨晚一整夜没睡,今日从早到晚,一个比一个坏的消息如浪chao一下接一下拍来,换个定力稍差,体力稍次的,早被拍晕在地。
不知怎么,脑海中就想到那一日分别时,小丫头嫩生生的嗓音,她说什么来着。
脑海中……
花子四只小短腿往后划拉边跑边退
桃花从地上往地上飘
刘叔的烟信卷回去、合拢
花柳街行人倒着走
最后,凝结到一个叉腰跳脚的娇俏身影上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
“我最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了。”
是了。
此刻,自己这个她最不喜欢的人,还要为她劳心劳力,四处奔走,赔光了钱。
燕无恤不由得苦笑。多希望这只是她报复自己几句斥责的一场玩笑……而不是,真的惹上了大祸。
燕无恤赶到梨花巷时,四处已渐渐响起了二更的梆子,暮春时节,梨花落尽,一地凄清。
刘叔候在酒馆门口,等他一到,就将他拉了进去。
酒馆里空空荡荡,除了角落一桌的桌腿上绑着一个浑身裹得紧紧的,脸抹得又脏又黑的叫花子,嘴里塞了一个布团,歪头昏迷不醒。
刘叔低声道:“这要饭的很古怪,在烛情楼门口从中午坐到晚上,说是要找那日被周天情侮辱的姑娘。”
又是烛情楼。
燕无恤单单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就能炸开一阵余味悠长的疼。
刘叔道:“你也知道,那块地盘是不让叫花子去扫兴的,李丐头带上几个兄弟,将他带走打了一顿。他是没还手,看着老老实实的,答应不生事,转眼又去门口等了。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服,烛情楼的鸨儿没法,只能来找我问那日的姑娘在哪里……这不就是你么。”
燕无恤思索片刻,发觉此事有异,叫花子不能进花柳街,这个要饭的又连李丐头都不认识。这就表示他并非一个真正的叫花子,也并不是为了那日的美色而来,必定有隐情。
刘叔想必也是察觉这点,才让人将他带过来。
第19章 听一夜冷月如霜
燕无恤用一杯茶,泼醒了乞丐。
乞丐浑身打了个冷颤,缓缓张开眼睛,他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眸,是没有经历世事磋磨的干净,嘴唇干裂翁合,嗓音沙哑:“这……这是何处?”
燕无恤与他开门见山:“你不是要找周天情觊觎的人?是我。”
乞丐抬起头,缓缓的打量他一番,摇摇头:“休得骗我,我要找的是一位美貌姑娘。她的朋友出了大事,再不去救她……再不去就晚了。”
燕无恤直觉此事定于苏缨被捕之事有关,沉默片刻,道:“你只能选择信任我。我也在找她,她被朝中来人,抓进了衙门。”
乞丐神情骤变:“你知道?你认识洪福女侠?”
果然是她。
燕无恤颔首道:“认识。”
乞丐如抓住了一根救命草,急切地道:“她被抚顺司怀疑是杀了幽州刺史孙止水的真凶,抚顺司六品庭尉沈丁来拿的人。你们快想法子替她脱罪,否则性命不保。”
燕无恤一听,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胡说八道!”
乞丐两指合拢,指天起誓:“我若有半个字虚言,天打雷劈。她那日在烛情楼前用了青云子的绝技‘绝云负青手’,被抚顺司的眼线看到了。沈丁说,杀死孙大人的绝技正是‘绝云负青手’。”
燕无恤沉浸于震惊之中,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连连说了好几个胡说八道,破口大骂:“抚顺司这群尸位素餐的王八羔子,脑中装的是均是一摊草包烂泥,杀死孙止水的根本不是青阳子那老匹夫的‘绝云负青手’。”
“不是……”乞丐问:“你怎么知道?”
燕无恤冷冷一笑:“因为是老子杀的孙止水。”
……
!!!
乞丐与刘叔皆换了一张极是震惊的脸。
没等他们俩人反应过来,燕无恤已如闪电一般出了手,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