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徐腾辉咳嗽了声,声音淡淡的,“前阵子公司出了点状况……”
徐越心下一惊,脱口而出:“发生什么事了?严重吗?”
“现在解决了。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也因此发了这场病。这事儿给我提了个醒。我年纪慢慢大上去了,人也越来越不中用了。这么大的公司,总是要留给儿女的。”徐腾辉叹了口气,“等我出院后,你就来公司实习吧。学习学习。”
这话说得太突然,徐越还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徐腾辉,久久地愣怔。
徐腾辉的脸上满是倦意,眼袋很重,抬头纹深如刀刻,鬓角染上了些许白霜,眼睛里还有许多红血丝,让人看着不忍。
从前那个威风凛凛、无所不能的老爸,终究也是老了。
徐越心里一酸,别扭地问:“我还能回来吗?我和傅庭川……”
“哎你不提那小子会怎么样?”徐腾辉皱了皱眉,不满道,“我都退让都这一步了!只要你们不手拉手敲锣打鼓到公司前公告天下,我随你们!还不行吗?!”
徐越很久过后都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愣愣地看着徐腾辉发呆。徐腾辉受不了他这副呆蠢的模样,嘀咕:“傻里傻气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彻底退休……”
徐越:“……”
“等我出院了就给我搬回家!你俩还没毕业呢,天天厮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哎你瞪我干什么?还不服气啊?!”
“没……”徐越赶紧摇头——他老人家都放水到这种地步了,他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敢有任何别的意见!
哪怕现在徐腾辉让他立马滚国外去流放一年,他也绝对二话不说马上背起行囊买最早的一班飞机票走人。
幸福来得太突然,反而让人有一种不真切感。
走出医院的时候在下雨,傅庭川恰好给徐越回微信了,问他:“还在医院吗?我过来?”
徐越直接回了电话过去,语无lun次地把徐腾辉的话和傅庭川说了一遍。
傅庭川听完就笑了:“那挺好的。”
他的声音淡淡的,坐在车里隔着雨声,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徐越突然很想和他窝在被窝里看电影。
在医院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傅庭川的车。徐越蹲得脚有点发麻了,上车后一边捏着自己的小腿一边吸鼻子:“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买了点吃的。你不是也没吃晚饭吗?”
徐越探身到后座把两个大袋子拿了过来。
“这么多啊……唔……还有碟啊?《下水道诗人》?不会是G|V吧?”
“啊,不是。”傅庭川转头白了他一眼,“拜托你有点品好不好?影帝成名作。”
“噢。我不太看电影。”徐越嘀咕了声,“不过好像看到说最近影帝复出了?要演个男三号什么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雨太大了,而且没有停下来或者转小的趋势。
车里也没有伞,从停车场到家楼下还有三分钟的步行路程。
“你在这等我吧,我回家拿了伞过来接你。”傅庭川说着就要下车。
“别。雨这么大,你会淋shi的。感冒就麻烦了。”
“没事,哪那么容易病……”
傅庭川说完,也不等徐越再说什么,下车就钻入了厚重的雨幕里。
倾盆大雨哗啦啦地往下倾斜,徐越趴在车里,呆呆地听着雨声,看着被大雨覆盖的城市。
眼前是灰暗、布满Yin霾的景。
开着三分之一的车窗里泄进的风带着秋日特有的寒凉,疼痛刺骨。
医生说他的术后后遗症或许会伴随一生。
徐越揉着膝盖,嘴里“呲”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疼啊?”
傅庭川的脸突然出现在车窗前,徐越抬头,看到他乌黑浓密的短发上已满是雨水,顺着额发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衬衫和外套都shi了。
他的神情紧张,像一只警觉的猫。
徐越笑了笑,把手放下来:“没啊。”
傅庭川松了口气:“我全身都shi了,就不上车了,你把车窗关了,车钥匙拔下来吧。”
徐越按部就班,下车的时候,看见傅庭川右手拿着的黑色长柄伞,和左手臂弯里的灰色卫衣。因为自己身上全shi了,害怕shi衣服把卫衣也弄shi,他的衣袖卷了上去,露出的小臂上因为外部的低温,青筋凸起。
傅庭川把衣服给他:“穿上吧。”
徐越接过,一边穿一边说话:“你刚应该自己先换套衣服,反正我在车里。”
“你还不如让我顺便洗完热水澡吃完晚饭再来接你。”傅庭川笑着打趣,把伞撑开来。
他特别会照顾人,撑伞的时候,有一大半都是往徐越那边倾斜。
徐越望了望傅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