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术被绑在椅子上瑟瑟发抖,他被蒙住了眼睛,却还透着些光亮,能模模糊糊看到来来回回的影子。
可这样却更叫他害怕。
因为失去了视觉,听觉灵敏得多,一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他已经憋不住心里的话,高声叫嚷着,“裴向雀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没有关系!求你们放过我!”
一个声音传过来,“先折断他的一根骨头,大概就能好好说话了。”
有人堵住了张术的嘴,他的心跳的很快,几近于窒息,耳朵里嗡嗡一片,不停地回响着那句话,浑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都剧烈地疼痛着。
他被折断了一只胳膊,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癫狂似的抖动,却只能“呜呜”叫唤。
还是同一个声音,“现在可以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还是要再折断另一根才说实话?”
张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他才二十岁出头,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违反法理的事,即使他刚对别人干过,也没料到会落在自己头上。
可就在他沉浸在疼痛,不可自拔的这段时间,又被踩断了一根指骨,他尖叫着开口,眼泪和鼻涕浸透了眼前的那块布,看起来恶心极了,也不想说出真话会怎么样了,“我说,,我说,是一群人威胁我,要让我把裴向雀引到办公室去。他们就把他抓起来了!和我,和我,没关系!我被逼无奈的!真的!和我,我就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有纸币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的眼罩被人挑开,眼前站着一个人,他模模糊糊有些印象。
是裴向雀的那个情人。
那人的面容英俊,此时却像个恶鬼,“哦?那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陆郁瞥了他一眼,只觉得累,自己还真的相信裴向雀说的话,周围全是好人,可爱的孩子。而竟然没有摆了这么个定时炸弹,现在定时炸弹炸了。
他的小麻雀不见了。
想到这里,陆郁仅仅碾碎了张术剩下的几根指骨,又吩咐道:“随便找个理由,先丢到看守所了。”
他可以杀了这个人。可现在太忙,处理后事需要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最要紧的,是找到自己的小麻雀。
陆郁的理智告诉自己,裴向雀应该还是安全的,他还会被拿来和自己做交易,那些人舍不得动他。
可欲望却并不是如此。陆郁需得时时刻刻想着裴向雀的安全问题才能压抑得住叫嚣的欲望。
至少现在不能失控。
刘春那边也解决了,他对着电话讲,“那都是一群软脚虾,还没打上几拳就全说了。是陆辉做的,他订的计划,现在可能正在某个码头,可他不信任这些人,只带了一个跑了。”
陆郁似乎还是冷静的,便继续吩咐,“那就派人去查,一个一个查。”还有就是等待,等着陆辉自己联系过来。
而与此同时,陆辉正在一个隐蔽的小码头,他那里得到了传说中陆郁放在心头的珍宝——裴向雀。
他的身边除了那个出主意的下属,就剩下一群国际雇佣兵,出海的船和转让文件同时准备好了。
无论如何,他和陆郁,注定是要死一个的。
裴向雀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昏昏沉沉,只隐约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很狭小的地方,什么也瞧不清。他想动了动手脚,才发现腿脚被绑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旁边似乎有人发现他醒了,向外头传了消息,不久后便走进来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恶意地朝裴向雀脸上晃了晃,看他不自觉地眯着眼,嘲讽地笑着,“这就是陆郁那个什么,小先生?”
陆辉有裴向雀全套的资料,知道他不会讲话,也听不懂别人的话,便刻意开口,“连话都不会说,陆郁看中了你什么?”
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天,和外界断了联系,任何人都不能接触,此时正无聊透顶,就想在裴向雀这里找点乐子,便写了张纸条,“咱们玩个游戏,你写陆郁一句坏话,随便什么样的,越难听越好,我就替你松开身上的一根绳子。要不然,就踹你一脚,你觉得怎么样?”
这张纸条放到了裴向雀的眼前,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瞧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陆辉咧开嘴笑了,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要是等明天陆郁把一切都交出来,再把一张满是恶毒话的纸条拿给对方,还是由他付出一切交换而来的心上人写的。想到那时候陆郁可能出现的脸色,陆辉都觉得快活。
在他的示意下,旁边有人替裴向雀松了绑,放出了右手。裴向雀被绑了太久,血ye不循坏,整只手都僵住了,动一动就像有千万根针扎一般,可他还是坚持在纸上写了几个词。
没料到陆辉看了不仅没有开心,反倒勃然大怒,朝裴向雀的肚子狠狠踹了过去,“你看,陆郁果然是有病,就和他妈一样,病的不轻。好好的漂亮千金小姐不娶,倒喜欢上了这么个傻子。利害都不会分。”
那张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雇佣兵头子瞥了一眼,上头写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