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深不可测便不知该如何形容了。他从未见过那张面具下的脸,即便是声音都似经过了面具的伪装一般,根本无法推测他的底细。
“都是老朋友了,怎么还是这般紧张?”面具人笑声暗哑,笑声听来倒是十分高兴。
忘尘冷冷道:“朋友可不会蒙面示人。”
面具人道:“就算是朋友也会有想要遮掩的秘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忘尘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不上什么朋友。”
面具人叹道:“唉,忘尘兄何必总是拒人千里。忘尘兄苦等至今,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我这不是特意来说声恭喜么。”
忘尘道:“那便多谢了。”
面具人又桀桀笑了起来,似乎非常高兴,末了却又叹了口气,道:“可惜啊,忘尘兄的大计,还差了最后一步。”
忘尘眉心微皱:“哪一步?”
面具人面对着他,目光透过面具盯在他的脸上。
这目光让忘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凉意,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毒蛇正顺着他的后背往上爬。
“你,永远消失。”
面具人说这句话时还带着笑音,一时间似乎那张诡异的面具都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再次回到皇宫,广岫唏嘘不已。诺大的皇宫此时竟如一座死域,死气沉沉Yin风厉厉,与平时的显贵繁华大相径庭。他原本还担心卫翾这越狱犯被人发现,此时看来根本没人顾得上他。
广岫头一件事就是施法召来行云,这驱邪之剑在宫中吸取了不少Yin煞邪气,看去灵光锃亮,还颇滋润,总算有了些驱邪灵剑的样子,只可惜他的力量在这被Yin霾笼罩的皇城之中,还是太过微小了。
卫翾不发一言走在后头,眉心紧锁,不知在想什么。广岫也懒得去搭理他,擦了擦行云,唤了几声来福,行云毫无动静。广岫愤恼又拿它没办法,只得削断几棵灌木泄愤。
忽见幽暗之中有一物暗放溢彩,过去捡起一看,是块玉佩,名叫冰魄,乃是灵物,可辟邪去秽,有此物在身可邪物不侵,在这宫中足可自保了。
这样的宝物竟然随意丢在草堆里?
广岫摸了摸,见卫翾没注意到这边,偷偷收入怀中。
卫翾道:“你确定他们会在宫里?”
广岫道:“从没见过娘的孩子,自然会迫不及待来看看娘的样子。”说完这句话,他心里连带得都有些不是滋味。
前往西苑途中,他感受到一处宫邸黑雾缭绕,Yin煞尤其严重。若没记错,那是四皇子云钰的宁寿宫。
既然见到了便不好不去管,他对卫翾道:“我去看看,你先过去。”
卫翾没答话,也没给点反应。
广岫来到云钰宫中,被眼前情形吓了一跳。
云钰伤势在身,痛楚在心,心怀怨怼灵台不稳,Yin邪竟比别处更多些,绕在他身侧盘桓不去。照此下去,只怕不用几日便要一命呜呼了。
云钰知道房中来了人,却是神思混沌倦怠非常,身上似有重物压迫,根本无法起身。
待广岫驱散了这房间中的Yin邪,云钰才觉呼吸顺畅了一些,眼前清明不少,挣扎着起身道:“先生……何时来的?”
广岫见他形容憔悴,消瘦不少,有些感概,道:“你这样子,别说一个人进来了,就是天塌了只怕也察觉不到。”想了想还是忍痛割爱,将冰魄塞进他手里,“算你运气好,拿着这个,一般污邪不敢动你。”
云钰看了看手中的玉,凄然笑道:“云钰如今心如朽木之人,还劳烦先生赠予宝物,怕是不值当。”
广岫道:“这不是我的,随手捡来罢了。反正这皇宫是你的家,宫里捡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有什么值不值当?”
云钰苦笑,逐渐为大笑,笑得疾咳不止,捂胸喘息良久,方才稳住:“家?能把诡谲肮脏的皇宫称之为家的,怕是只有先生一人了吧。”
广岫心有所感,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即便不是三宫六院的后宫,寻常人家中也是纠葛众多,你要看开些才是。”
云钰凄然摇头:“看开?丧母之痛,岂是看开二字可以消减?先生超然俗世,自不理会凡人这些死死生生之事,说得太过轻巧了。”
“听你这话,我莫非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广岫见他病怏怏一脸的心如死灰,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把他打醒了,“你虽失了母亲,但好歹还有父亲兄弟,你看看我,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这病了痛了,连个探视的人都没有,你能有我惨?”见云钰不说话,他干脆在床边坐了,道:“我十来岁时母亲就病故了,无亲无友,流落街头,处处遭人嫌弃唾骂,活得还不如一条狗。我若是如你这般,只怕已死了一百次,可是你看看,我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
云钰看了看他,道:“那你父亲呢?”
广岫面容微动,道:“他?就当他死了吧。”
云钰来了兴趣:“当?言下之意,他还在人世,却当他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