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光拿着手机冲他抬起头。
他脸上挂着凌辰南从没见过的笑容,锋利又邪气,他说:“下来见一面吧凌医生,前几次都没好好做过自我介绍。”
凌辰南站在窗边举着手机俯视着他,他也毫无畏惧地回视过来,然后他举起手,冲他勾了勾。
凌辰南随手裹了一个厚外套,穿着睡裤踩着棉鞋就下楼了,对方看他从楼道里出来,抿着嘴唇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这一身混搭很不满。
反之 —— 凌辰南观察到白晟一改往日只露出眼睛的大粽子打扮,敞着长到小腿的毛呢外套,里面搭着一件看起来也不怎么厚的菱格毛衣,露出修长的脖颈,一副不怕冷的样子。
凌辰南试探地叫:“蜂鸟?”
“哦?看来凌先生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嘛。” 蜂鸟满意地弯起嘴角。
同样一张脸,同样一张嘴,叫出口的“凌先生” 三个字怎么能差别这么大呢?
凌辰南又向前走了两步想要近距离观察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场改变,还是因为不再微微驼背显得更加挺拔,总之对方气势惊人压迫感十足。
凌辰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蜂鸟像是听了什么可笑的事:“哈?你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吗?”
凌辰南忽然想起白晟说跟踪他的人是蜂鸟,又想起上次被他扑到在地板上的事,情不自禁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蜂鸟长腿一迈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大大缩短:“怎么了?凌医生不会是怕我吧,怎么了,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不会是说……是我在打医生主意、在跟踪医生吧?” 他眯起眼:“说中了?”
“哈!” 蜂鸟冷笑一声别开头,往日乖巧畏缩的脸庞如今带着厌世的冷感,他声音也比平生稍微高亢一些,盛气凌人地说:“开玩笑!我?会跟着你?”
凌辰南板起脸 —— 怎么了!不就是穿了条南方公园的睡裤和紫色的棉鞋吗?用得着这么嫌弃吗?
蜂鸟耸起肩膀,故意结结巴巴地模仿:“我,我我最喜欢医生了,切!没出息的样子,看着就烦!暗恋跟踪别人那么久,连约个见面都不敢,还得求我来帮他。” 他又上前半步,捏住凌辰南的下巴:“那就让我来好好看看这位凌医生。”
凌辰南神色冷峻,一把拍开他的手,啪地一声在冬夜的街道尤其响亮,蜂鸟脸沉下来了。
凌辰南手抵着他肩窝将他推开一点:“你说什么?你帮他约的,你说来诊所的时候?”
蜂鸟勾了勾嘴角:“对啊,我比那家伙还要早一点见到你呢凌医生,” 他忽然收起笑容,垂下眼睛,小声说:“医生,你好,我,我曾经有一个恋人。” 然后他抬起脸凑到凌辰南面前,问:“怎么样,医生,我装他还很像吧?”
凌辰南无法控制地瞳孔微微放大 —— 第一次来诊所的那个,气质病态Yin郁的、有些许强迫症的,不是假装成沈寅川的白晟,而是假装成白晟的蜂鸟!
“医生,” 蜂鸟微微侧过下巴,指着脖子说:“这里,很疼呢,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凌辰南眼睛睁大,快速抬手来挡,但是蜂鸟动作更快,一手卡住他脖子一手捏住他手腕,将他狠狠撞到水泥墙上。
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推人后脑勺撞墙!凌辰南火冒三丈,用空闲的手一把握住对方手腕用力向外一撇,蜂鸟立马面容扭曲地扭下肩膀,他还想挣扎,凌辰南又加大力量使他痛得叫出来,骂道:“凌辰南!你他妈的放手!”
凌辰南手指捏住他耳朵揪了揪:“说脏话,嗯?”
蜂鸟气得眼睛喷火,但手肘被掰成一个扭曲的姿势一动就疼,咬牙切齿地说:“凌辰南,我警告你!”
凌辰南:“哦,不叫医生啦,这就对了,只有白晟能叫,知道吗?”
他双手一推松开他,蜂鸟晃了两步才站稳,关节依旧发麻,危险地虚着眼睛:“你他妈找死吗?”
凌辰南一听脏话又要收拾他,蜂鸟立马大叫道:“喂!”
凌辰南:“你小点声儿,这一片儿都老年人,大家都睡了。”
蜂鸟表情可算是匪夷所思,丰富地变化了好几次,终于放弃揉胳膊,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算了,别的就不说了,你回去叫你那个医生朋友别管我们了,我会亲自打电话取消预约的,你只需要负责让他之后别再来烦白晟。”
凌辰南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眼看着他顶着那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说出令人手脚冰凉的可怕宣言:“想要让我消失的人,通通都会消失。”
凌辰南问:“比如沈寅川?”
蜂鸟眉心下沉,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那个垃圾,不要让我听到他的全名。也不知道白晟看上他什么了,坐两年牢,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凌辰南忽然发现蜂鸟虽然戾气很重,但似乎异常坦诚,平日里和白晟无法触及的聊天内容都可以顺利展开,于是问:“所以他是真的把你囚禁了几个月然后失手活埋了?”
蜂鸟脸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