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洗去了夏日的闷热和聒噪,留下了一丝初秋的凉意和静谧。
今天的会所里有一场主题派对,七夕(乞巧节)祭。既然其他的商业机构可以有什么年中庆、双十一之类的噱头来吸引顾客,会所也不能免俗地在一年中举办几次这样的大型主题活动。甘昕也是这次活动的策划人之一。会所有一座面积很大的私人花园,甚至其中还有一大片湖和湖心岛,湖心岛上造了些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因为会所的主人家乡在“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以此寄托思乡之情。湖上的石桥恰好给了甘昕灵感,何不做一个“鹊桥仙”的景观。
七夕当日,在银河之下,云雾缭绕的鹊桥上,人们可以穿上古代的服饰,赏花赏月。湖心岛上张灯结彩,开几家绣坊、酒肆。还可以教客人手作“香案”和天灯。再摆上瓜果、点心供客人食用。岂不是有穿越时空、置身于天界之感。
甘昕觉得dress code(着装守则)没有必要过于拘泥于某一朝代。他自己穿着一套交领白色上襦,领口绣着几朵淡粉色的海棠,米色下裙,而高大帅气的秦原被他装扮成了一位全身黑衣的武将,更显得英俊挺拔。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当晚,甘昕在派对上遇到了茗儿,他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上身是齐胸对襟襦裙,淡粉色的袖子,胸口绣着一朵富丽堂皇的牡丹,白色下裙。他一向是娇俏,现在更添了风韵。两个人好久不见,猝不及防地相视一笑,茗儿含羞低头,再抬首,眉目传情。甘昕想到当日茗儿说喜欢自己,心头也是漾起圈圈涟漪。
“宝宝乖!”茗儿从身边的阿姨手里接过吵闹的孩子,孩子大概是饿了。
甘昕上前,“茗儿,我陪你去母婴室。”
“好的,哥哥。”茗儿还是那个顺从温柔的茗儿。
“孩子叫什么名字啊?”甘昕有些尴尬,没话找话。
茗儿反而大大方方,“我想叫他清妍,寒池月下明,新月池边曲,若不妬清妍,却成相映烛。”
“龚清妍,很好听!”甘昕看到茗儿心情不错,也眉开眼笑。
“茗儿,我听说你住进了龚家,还习惯吗?”甘昕问。
“很好,其实我用不了这么多人照顾,家里就留下一个厨子、一个司机和两位阿姨帮忙。我也想等宝宝一岁后继续复学。总不能一辈子当金丝雀,坐吃山空。”茗儿说。
“保镖还是要的,现在你身家不同往日了。茗儿,我相信你未来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甘昕小心翼翼地说。
茗儿叹了口气,“我现在没有想这么多,就想着把这个小家伙好好带大。昕叔叔要不要抱抱我们?”
“好啊。”甘昕有些生疏地接过了这个和他有着很深缘分的小婴儿,也许没有他做的那些事,这个孩子根本不会出生。那一个多月的小婴儿竟然笑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好像很喜欢这位叔叔。
“你看他很喜欢你呢?他可能认出来以前常常和我说话的声音,还有出生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都是昕叔叔。”茗儿说着。
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有一瞬间,茗儿似乎要把唇凑上来,然而他很快收回了动作,让甘昕惊讶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甘昕看人也有准的时候,这个茗儿啊,看着外表纯洁干净到不忍亵渎,而骨子里真就应了他说的那句“勾人”。
茗儿看甘昕的眼神,秦原看在了眼里。虽然,他从来不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但是当他看到甘昕抱着孩子,茗儿陪在旁边,一个是温润如玉,另一个闭月羞花。像是一对初为父母的小夫妻,心中还是暗暗吃味。他就想借孩子过来抱一抱,结果这孩子一沾到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手,就开始哇哇哭喊,边哭还边尿了他一身。惹得茗儿和甘昕偷偷捂嘴笑。
“我帮你去拿衣服。你在更衣室等我。”甘昕起身离开。
茗儿把孩子交给阿姨去换尿布,他跟着秦原一起进入了更衣室。
茗儿跟随在秦原身后,顺手带上门:“秦先生,你不会真的觉得甘昕在这种地方摸爬滚打一番后,到你身边,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吧?”
“你说什么?”秦原有些反感他的问题。
茗儿走到秦原面前,微微靠坐在身后的桌子上,把手摆成一个交叉,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微笑着仰视秦原:“你所知道的人中间,王医生是他的老主顾。龚先生之前的那个情人甘夕,是他哥哥。甘夕死后,龚先生对他也是照顾有加。我刚认识龚先生时,他还约过我们两人一起。如果你不信,我还可以提供更多细节。比如他身上有什么记号......”
“你......”秦原攥着拳头,微微发抖,可是他不能揍这个还在哺育孩子的人。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来人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镶金丝舞台礼服的人,紧身上衣凸显了他高挑而线条优美的身材,下身是黑色长裙。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髻。他戴了一个面具和黑色皮手套。
“牡丹,你怎么在这里?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