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从他腿上抽走,艾德里安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到了她十指交缠的双手上,薄薄的金链在嫩白的肌肤上闪着细碎的光,脆弱得如同她的手腕,纤细极了。但她有一身刀枪不入的盔甲,坚硬而冷酷,他无法敲开。
安娜皱着眉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场上跑动的红衣男人身上,他不过向前绕了半码,便被几个彪形大汉扑倒在地,像叠罗汉一样将他压得严严实实。
这一次安娜再也无法说出上次那样调笑性质的话来,看在上帝的份上,这可是超级碗!New York VZ时隔八年重返超级碗,与摘得三次桂冠的强劲对手争夺冠军,她怎么会不激动?
能够忍着不咒骂几句,已经是她竭力克制的好结果了,要知道,在上半场便被对手触地得分的滋味可不好受。
艾德里安把手伸了过来,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他是个典型的欧洲人,并不看橄榄球,也没有什么兴趣,但他想要陪着她。
安娜侧过来看了他一眼,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微微松了几分,她凑过来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头顺势倒在他的肩上,“这个数据可不好看。”
他的肩很宽,并不厚,却带着些许肌rou的轮廓,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但她很快又绷紧了身子,微微前倾去看球场上的状况。
艾德里安欲搂过去的手停了一瞬,搭在了座椅皮面上,微凉的触感搭在手心,却不及他心底涌来的一点淡淡酸涩。
他分了点神去注意球场上那个微弯了身子向前的身影,虽然并不清楚橄榄球的规则,但他知道那是球队中最重要的角色,也是安娜曾经的情人之一,就印在八卦报纸的专刊第二张。
这是他们的比赛,他想。
帕特里克的汗从额头上滴落,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但不及肩膀上的痛,他在第二次推进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落到地上时他先护住了球,然后才去保护肩膀,力未被及时卸落,他的肩受到多方冲撞,已经有些钻心地痛了起来。
他的医生对他说,受伤部位的二次伤害会导致你职业生涯的毁灭。他的眼神告诉他不止是这样。
他的父亲对他说,你不是工人的儿子,你不需要去玩橄榄球。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但如果他现在退出,就再也无法进场。
他在微微的耳鸣中想到了她的面容,他亲吻过她嘴唇时她发出的细微声音,她侧过身子微微凹陷的腰身。
帕特里安舔了舔干裂的唇,头盔里的耳麦穿来进攻教练心急如焚的指令:“帕特,帕特,纽约,纽约!【1】”
“路易斯安那,路易斯安那!”他听见自己这么喊道,他蹲了下来,球传到他手上的那一刻,耳麦传来微弱的电流杂音,伴随着教练气急败坏的咒骂,他的嘴角扬起笑容,他跑动起来,绕过一个斜冲过来的大块头,将手里的球掷了出去。
“他把球传给了24号,噢,这一记长传被接住了!他们在最后时刻向前推进了38码!”解说员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帕特里克听到球场上的尖叫与欢呼声猛烈了起来,他的肩膀沿着颈椎都有些痛得厉害,但他仍然挺直了脊背,那道火红的身影在迅速跑动中伸手接住了旋转的球,他抱着它扑在了端区。
“欢呼吧!”
“在0:10落后的情况下,关键时刻霍克利用长传扭转了局势!”
他把手伸向天空,那是个一路以来时常被做的动作,解说员还有些激动,分了些神去关注这个有些奇怪的手势,“这看起来像个倒勾,不过,在开局前他们喊的作战口号竟然是路易斯安那,有球员出身于路易斯安那州吗?”
帕特里克没有听到这些话,他走下场,教练伸出手,他们击了掌,“干得好。”
他走向队医,摘了头盔,被汗打shi的金发shi成几缕贴在额角,他看起来性感极了,但他的眉心有一道浅浅的皱痕,“我可以再吃点止痛片吗?”
帕特里克凑到他的身边,轻轻地问道,余光注意着教练,他还在和球员庆祝。
队医叹了口气,从瓶子里倒出几片小药丸,帕特里克冲他露出一个笑容,“谢了。”
他就着运动饮料喝了下去,药片黏在舌尖泛出一些苦涩味,一如他不断刺痛的肩膀,也像他为了登上这个舞台而付出的所有疼痛。
然后他又想到了她,她现在就在这儿,注视着他。
安娜在他喊出那个词的时候就僵硬了,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那个跑动的身影正要将球脱手,他们达阵了。他做出那个手势。
他曾经将头搁在她的肩上,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反反复复地抚摸,食指无意识地来回划过,肌肤是有记忆的,当她将一切串联起来时,她确定那个手势与她有关,她腰侧的皮肤在一瞬间痒了上来。
他的每一次得分都是献给她的。
安娜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金色的头发,但她眼前浮现了他们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