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玻璃上倒映出穿着病号服的少年,他头发稍微长长了些,几缕金色碎发遮住眼睛。
他低着头,手机照片上银发少女的笑容显得异常刺眼。他点了删除键,又从回收站把它拖回来,手指比划着盖住照片上另一个人。
病房门被敲了一下,两秒后来人未等回应推门而入。
“你没死啊。”
来人感慨了一句,视线触及那道身姿挺拔的背影又戛然无言。窗外乌云密布,少年站在窗前,透出强烈的形单影只的孤寂感。
“你好像很遗憾。”索斯亚关掉了手机回头看他,神色间有些懒洋洋的困乏感。
那是个看上去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的亚裔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衬衣和休闲裤,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在天之城的布林主城区和黑森林区交界的地方开了一家酒吧——很少有顾客会相信那个总是坐在吧台里擦着酒杯的老板,曾经在地下拳击场与人对战——那也是赌局的一种,观众在对战双方的输赢上下注。
而输赢其实是被Cao控的——他跟那个拳击场的老板签了契约。他的体型决定了他的表演价值,按照剧本,他每次都会在被打得奄奄一息时绝地反杀。
“这不废话么,你死了我就不用干活了。”
Rain说着叹了声气,像是真的很遗憾。他自称名字是雨,但更多人喜欢按意译称呼他为Rain。
恐怕也很少有顾客会相信他和伊斯契那的小少爷党豺为虐。
他手里拎着个卡通保温杯,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混血少女。
那少女身形高挑,拥有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留着及肩的黑色卷发,鼻梁高挺,五官曲线柔和,肤色细腻白皙,很有亚欧混血的特征。
“哥!”少女踮起脚拧他耳朵,她的鼻侧有一些雀斑,像是光点。
她又看向索斯亚,“别听他乱讲,他刚刚还说昨天看你倒在血泊里快吓死他了。”
Rain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她一定要跟来。”
少女注意到索斯亚手背上渗出的血迹和半袋子未输完的药剂,惊呼了一声上前拽着他胳膊把他拉回床上,又着急地按下床头召唤护士的铃。
Rain把保温杯放到病床边的桌子上,看着索斯亚摇摇头:“又找死了。”
索斯亚拒绝输ye,护士对他很有意见,但也只敢对旁边两人使眼色。这家私人医院卡安洛控股百分之八十,说是他家的也没问题。
少女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一句闭上嘴堵回来,只好求助地看向她哥哥。
Rain按了按眉心,劝说走护士,又温声跟少女说话:“妮妮,我和索斯亚有事情要谈,先出去?楼下的花园——”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没在这住院过。”少女跟他们挥了挥手,说走她又一步一回头,担忧地看向索斯亚,到病房门前犹犹豫豫地转了两圈才走出去。
Rain盯着她轻灵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转头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她喜欢跳舞。”
“她不是先天性心脏病?”
“所以顶多做些不太费力的动作。”
“哦。”索斯亚把枕头竖起来放在床头靠上去,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Rain调整了下心情,搬来个凳子在床边坐下,表情严肃了些,“所以,你什么时候招惹到了你爷爷?”
“不是我的问题吧?”索斯亚也有些困惑,不确定道,“可能是因为艾米丽娜勾引过他?”
Rain瞠目结舌,半天才找回声音。
“令堂真是……空前绝后?”
索斯亚不以为意,“一个男人想要征服一对母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艾米丽娜认为她做的事再正常不过。而且当年萨德尼正值盛年,用她的话说就是——比起卡安洛,萨德尼更能激起她的征服欲。”
“即使是男人做出这种事也很惊世骇俗啊?”Rain提出反驳。
“也还好吧。”索斯亚有些心不在焉,“卡安洛最近不就喜欢父子共用一个女人的游戏?”
Rain用保温杯的盖子做碗,把保温杯里的排骨玉米汤倒了一碗递给索斯亚,感叹道:“这么看来,萨德尼老爷子倒是意外的正常啊。”
“也不是,他希望自己家里的女人都是那种善解人意、温柔体贴、默默在背后支持自己男人的女人,但是外面的女人,越是放浪他越是喜欢。这也是他当初千方百计地想要跟格林希尔家族联姻的原因,他以为像那种贵族家庭出来的女孩,都是一等一地守规矩。”
索斯亚右肩受了枪伤,牵连着一整条右手臂做动作都有些费力,只好换成左手拿勺子。
“听说我父母的联姻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但你父母到现在也没有离婚?”
“萨德尼很早以前就影响不到卡安洛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跟我过不去。”索斯亚指了指汤,“有点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