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亚靠在地下室的门上深呼吸了几口才从亢奋的状态里回过神,她怎么像兴奋剂一样?他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也许他真的应该把她四肢都废掉,让她变成一只只会喵喵叫的猫。
无尽的黑暗笼罩住她,她仿佛回到了最初那座漆黑的黑暗迷宫,好像又能嗅到最初时的清透入骨的草木香,她几乎要产生幻觉。他曾带她从黑暗走出,如今又亲手将她推进黑暗。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她有些想哭,但怎么也流不出泪。
花宴被迫提前散场,徒留一地狼藉。
索斯亚没走大道,从小路翻墙进了庄园。他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注视着挂在墙壁上的画。是这座孤岛的一角,原始森林间虫鸣蛇行,花开妖艳的一幅画。
隔了几分钟,伊戈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他脸色有点难看,人有一些憔悴。
“我真想杀了你。”
尽管没有证据,但他几乎可以认定昨夜的袭击的是眼前这个悠然自得的金发少年所为。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够有这么大的胆子,干得出这么出格的事。
昨夜潜进来的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制造的混乱,同前几日以“复仇”为名的袭击异曲同工。只不过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价值低下的奴隶,而是花宴的宾客们。
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以复仇女神“尼弥西斯”为名的组织,是一群只会对奴隶下手、同Flower有纠葛仇恨、不会招惹他们这些颇有来历的人的人,进而放下警惕为染上鲜血的花宴狂欢之时,“尼弥西斯”卷土重来。
身为Flower调教师的鹘鹰拖着重伤的手臂现身,交代了他同“尼弥西斯”的联系,证明了“无心者”确是“尼弥西斯”的首领,以及此次袭击同样为“尼弥西斯”所为。
他也深受蒙蔽——他原只想利用“尼弥西斯”给此次花宴的负责人伊戈造成麻烦而已,众人都知他与伊戈在奴隶的调教上有所争执,彼此积怨已久。但他不知那位“尼弥西斯”的首领、曾犯下连环杀人罪的“无心者”,真正仇恨的是将他索要的奴隶占为己有的某位背景深厚之人,“无心者”将怒火波及到了所有背景深厚的宾客。
上次行动只不过是一场开幕仪式,是为了令他们放松警惕的小把戏。
真是好大一场戏剧。
信的人会有多少?
“怎么还给Flower卖命卖上瘾了?”索斯亚不以为意。
他没有否认。
伊戈深呼吸了一口气,按着眉心,“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当然是好好调教调教他的猫。
“我会在这再待上一段时间。”索斯亚捏着衣兜里那张有她笔墨的卡片。她既然相信他是她的光,她怎么能逃呢?看来是不够深信不疑。他得慢慢来,摧毁重来。
“昨晚的那些人——”伊戈知道眼前这个人有隐藏他真正的实力,但这次计划远超伊戈的想象。如果他真的拥有这样雄厚的实力,完全有能力自立门户。
“DARK。”索斯亚看了他一眼。
伊戈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DARK果然是——”不会是他掌控的,但他能够使用,卡安洛的?
索斯亚“嗯”了声,“应该是我父亲那些人搞出来的玩意吧,用来排除异己、吸引视线,不是很巧妙的一局棋么?”
“就不怕一旦有人察觉?”
“他们既然敢做,就表示做好了相关的保密工作。连我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曾执掌DARK。”索斯亚有些魂不守舍,他的猫现在在想着他吗?他向伊戈要了根烟,借着尼古丁稍微镇定了下情绪。
“他们给我们的理由是,DARK原首领退隐,把DARK卖给了他们,他们又将DARK作为礼物送给了我们。我估计其他人再怎么调查也最多调查到这一点,再往下调查……也许他们会抛出一个所谓的原首领。火不会烧到他们身上。”
“他们?”伊戈眯了眯眼。
“卡安洛、西弗、哈里特。”他的父亲,伊贝尔的父亲,阿斯莫德的父亲。
“你和伊贝尔两家暂且不说,哈里特也有参与?我以为他们家实力并不太强?”
“他们是走私起家,情报这方面有独特的优势。”
“这就说得通了。”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在情报、权势、金钱、战力等各个方面都做到完美,但如果DARK是各个领域中的佼佼者合作的产物,那也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得到DARK的缺陷。
“但是你告诉我这些?”他打量着索斯亚,他似乎看那幅风景画看得出神,他记得这幅画是流落至此的一个脾气怪异的画家画的,那个画家生前籍籍无名,死后却名声大噪。
索斯亚回头给了他一个懒洋洋的笑,“给我卖命吧。”
“Cao。”伊戈忍不住骂了声。花宴出了这么大状况,虽然这种属于不可抗力,但作为负责人的他必然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