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峻的山道上,薛灵应车速飞快,以此发泄自己糟糕的心情,两侧树木石块几乎不辩形态的倒退着,坐在车中的下属五指紧绷拽着安全带,只敢提心吊胆的朝前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命丧黄泉。
“我为什么要帮她?”薛灵应冷冷反问,既回答对面的人,也询问自己的内心。
弦月盯着卫星地图善意提醒:“前面3公里有急弯,不想死就减速。”
薛灵应猛踩刹车,巨大的惯性使他身体前倾,被方向盘撞得心口生疼,车外轮胎擦出一片火花,拖出四道瞩目的黑色长痕。
他摔门下车,站在道边远眺。
悬崖壁立,石骨尽露。
细烟腾起于莹白修长的指间,融入远山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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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什么?”贺鱼渊不指望撬开这女人的嘴,翻着视频问自己的秘书。
“沈青栩,是实习生。”楚汶回答了老板,对沈青栩说:“这个要回公司填单据走流程,是财务的事情。”
“沈、青、栩?有点耳熟……”贺鱼渊打开微信划了划,又惊奇又好笑,“你是颜子睦的学生?”
没瞒住,沈青栩恹恹的看他一眼,脑子飞速转着,焦躁的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保密。
“你让她上来的?”贺鱼渊问楚汶。
“是的,贺总,她过来替人送文件,我陪客走不开,就托她给您送醒酒药。”
然后……贺鱼渊笑笑,这样说起来是很无辜很凄惨。
沈青栩看了看楚汶,再回视他。
贺鱼渊知道她有私密话要讲,对楚汶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自己的。”
楚汶心情复杂的关上门,在外面踟蹰,贺总对白小公子的事情没上心,所以完全没发现这个可怕女人的真面目,要不要提醒他呢?要不要呢……但是……万一……以后她真的成了老板娘?!不了不了,无知是福明哲保身,他选择快速远离这个房间。
“原来微信已经加过了啊,”贺鱼渊心情着实有些微妙,“‘贺总您好,受颜教授照顾来贵公司实习,得此良机不胜荣幸,深知自身才疏学浅阅历稀疏,定当加倍努力积极进取,同时,我也有信心克服困难做好本职工作,不负颜教授所托与公司的栽培。’这话听起来真是乖巧可爱。”
他把沈青栩发给他的微信消息一字字念出来,公开处刑。
“……闭嘴。”其实她有在克制的反讽,自己听起来有些Yin阳怪气,但他估计没看出来。
做好了辞职的打算,沈青栩放飞自我,不拿老板当老板看了。
她站起身,拖了个沉重的椅子放到他旁边坐下,扶着快散架的腰:“先查监控,再谈其他的。”
“房间里有毯子,也有靠枕。”贺鱼渊口头关心,脚尖都没动一下,“我帮你拿?”
“不用,”沈青栩无奈的再费事铺好软垫,恳切的说,“贺总,您动作再不迅速点,那两个毛贼就成流窜省际的逃犯了。”
“但是我并没有丢什么东西,不说没法立案,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自觉身上也没什么值得小贼惦念的,他们说不定只是这个酒店的‘熟客’,你觉得呢?”贺鱼渊一点都不着急,半真半假道。
这话他也能说出口?心这么大?
沈青栩记得他们清楚提了他的名字,就是冲着他来的。
她虽然多半是为了自己,但还是好心提醒贺鱼渊:“他们手法熟练,这次没有得手,必定有后招,你不查清原委,会吃大亏的。”
贺鱼渊点头,把笔记本递给她,“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不想为这点小事费心,交给你吧。”
沈青栩接过电脑,熟练地Cao作起来。
突然她指尖一顿,后知后觉意识到,知道她是谁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不再装模作样的献殷勤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贺鱼渊坐在一旁看她忙碌,对他来说,弄清她接近自己有无目的就够了。至于她口中的小毛贼,他心底有数是谁派来的要做什么。
沈青栩……颜子睦挺上心的一个学生,啧,还挺难办,毕竟他这个老同学只宜结交不宜作对……
他摩挲着茶杯,考量利弊。
沈青栩动作飞快,不到半小时就翻完了全部画面。
“只有走廊的摄像头,时间线也不齐全,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他们应该不是从正门进入的,你能拿到后院的监控录像吗?”
贺鱼渊审视着她,彻底恢复了骄矜尊贵的总裁范:“拿过来的这些,就是全部能拿到的。”
沈青栩有些失落,但看破不说破。
这倒霉事还要靠自己找别的办法。
然后还有另外一件倒霉事。
“贺总,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意外,希望您能和颜教授保密。”
好像有些强硬,再表现软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