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回来以后,柳儿便把他走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此时酒楼外面仍然一片祥和,宋瑾却越看越不对劲。他并不放心把柳儿一个人丢在客栈,于是对柳儿说道:"走,我们去找他们。"
多方打听下,二人知道了这余国把买卖下人的地方称为豕(读作史)市。这些人被分门别类,按照价格分为一至三等,二三等的下人并无画像,只有一个木牌,一等的下人会添个画像,平时他们并不在豕市供人挑选,而是统一安排在常馆学习。
蘅珂既然要宰宋瑾,便挑了个一等的厨艺颇好的下人,要了一个靠近王宫的府宅,付了定金,剩下的让小二找宋瑾要,那小二拿着蘅珂给的打赏喜笑颜开地表示,他马上去找人把宅子清理好,明日就可以入住。
等柳儿与宋瑾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从豕市里出来。
"慎之——",宋瑾看向蘅月,"我们回去说吧。"
四人往回走,柳儿跟在后面,小声地对宋瑾说:"公子,柳儿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虽然看上去繁荣昌盛,民风淳朴,可是这里的一切是不是规矩得过了头,还有那个' 豕' 不是猪的意思吗?"
也太不把人当人了。对于那个豕市,柳儿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又怕这古代就是这样的,不把奴当人,也许是自己小题大做。
宋瑾讶异,这丫头当真聪慧敏锐,石北也是她提醒的自己。
她抿抿嘴,没想再说,但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几句:"那邪气不是产生在这儿吗?公子要小心。"
宋瑾笑笑:"好的,我会注意的。"
回去以后,在宋瑾的房间里,他把刚刚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另外三人。
"说起来,还是柳儿让我跟过去的,柳儿你是怎么注意到石北的?"
柳儿本来静静地站在一旁,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那邪气是产生在这儿的,所以我进城的时候就比较警惕,然后在大堂里见这少年有很多违和之处,他又坐在我旁边,我就注意到了,而且他听见国师岁古的时候,神情不是崇敬,而是……憎恨?"
蘅柯小声地说:"那石北可信吗?小二也和我们说过,是他们国主仁慈,把他们这些品行有亏的人统一安排住在一起,安排夫子教他们,还给他们活做,那些下人都是这么来的。"
蘅月没说话,她是偏向于蘅珂的说法的,但是宋瑾似乎更偏向于那石北。
于是蘅珂开口道:"那我们明天上午去拜访那位国师吧,看看这岁古是个怎样的人。"
宋瑾不同意道:"我们可能会被守卫拦下,听起来这国师不是随意见得到的,而且,如果岁古真有问题,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
"而且我觉得这岁古铸造的青铜鼎也许有些问题。"
宋瑾喝了口茶,"今天晚上我会去王宫里看一下"
蘅月担忧地看向宋瑾,她也想去,可她终归是妖,进不得王宫,于是蘅月只是说道:"慎之,王宫守卫森严,你万事小心。"
宋瑾说没关系以后,就让那两人离开了,留下了柳儿。
宋瑾是个严师,自从答应教柳儿识字以后就没有漏上过一天课,不过一般都是在晚上,而且也不让蘅月知道。今天这样直接当着蘅月的面留下自己,他就不怕蘅月多想吗?
柳儿看向宋瑾,他还是穿着那身蓝白色的棉麻大袖衫,木簪冠发,气质温柔又干净,柳儿站在房内,宋瑾背对着柳儿,正在跟门外的蘅月说些什么,大概是某种术法,一直以来,外人都不能听见他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呢?也许是在跟蘅月解释自己单独留下她的原因?也许没有解释。如果没有解释,那就说明宋瑾并不在意蘅月是否会误解,这也是她最希望的。自己这样拆散男女主,真是越来越有恶毒女配那味儿了。柳儿想笑,又觉得有些可悲。
蘅珂还在门口没有离开,这个小坏蛋什么都看明白了,但他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出一派天真的样子。他对自己的阿姐有那么点不可宣之于口的心思,有些亲昵是过了火的,但他小啊,他不知道啊,难道蘅月也不知吗?总之,他永远无辜。
他只是玩味地看了眼柳儿,离开了。
宋瑾把今天的教学放在了下午和傍晚,他又给了柳儿一瓶辟谷丹还有一瓶无名丹药,那是他单独针对柳儿炼制的,可以固本培元。柳儿体弱,受不得那些丹药的药力,跟着他们也不能保证三餐,万一又晕倒了,他又不能再像上一回那样喂血给她,想起上一回她吮吸自己手指的画面,宋瑾难得地感到羞耻。
柳儿谢过了宋瑾,并不知道这瓶丹药是宋瑾特地给她炼制的,她只是觉得宋瑾的脸有些泛红,但是仙人是不会热的啊,难道是修炼出了岔子?于是她担忧道:"公子,今晚您真得要去王宫吗?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改日我们拜访了国师以后,再在国师的引荐下去。"
她的声音柔软,满是担忧。
柳儿发现宋瑾的脸更红了,她不会想到是因为自己话语中的关心,只更加确认宋瑾的修炼出了岔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