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柳在自己家里发现了一个男人。
在她和平常一样,下午五点下班回家,搭六楼的楼梯,朝着正路过的邻居男人打招呼,用钥匙打开家门。
那男人仰躺在家里地毯上,胸口被血染红,胸膛看上去已经没有了起伏。
“明天见”邻居男人说。
阮柳稍微愣了愣,平静的回头朝邻居微笑,眉眼弯弯,像往常一样的弧度,回应到“明天见”
说完,她关上房门。
阮柳本以为自己会惊叫起来,但事实上她一直保持冷静。她必须要先去确定一下男人死了没有,如果死了…阮柳冷静的想,她该怎么才能处理掉尸体再遮掩现场。
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现如今她觉得处理掉尸体总比应付麻烦的警察要轻松!
阮柳很幸运,陌生的男人并没有死去,置于鼻尖的手指能感受到有轻微气流。
但这也无疑是最糟糕的处境。阮柳心想,这么重的伤,自己处理不了,肯定要送医院。家里和附近都没有摄像头,他不能送医院,送医院跟直接把自己送给警察没什么区别。自己根本无法解释和证明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这种情况很危险,她不想把自己放在一个未知的自己无能为力的处境下。
那看着他死吗?
阮柳坐在沙发上,定定的看着地毯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良久,她拿着钥匙,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阮柳回来了。阮柳住的这一地带很不安稳,常常有人打架斗殴,前不久还有人神神秘秘的说,听到了枪声。不过现在也托了这地界的福,小贩们嗅到了商机,药店小诊所到处都是。
阮柳抛了抛手上绷带和药品,跪坐在男人身边,衣服被血洇shi一片,黑色的T恤染成深色粘在伤口及伤口周围。阮柳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衣服,给他敷了药,缠上一层绷带,从胸口到腹部。
还好,枪伤倒是没有,不然阮柳会直接等男人死。刀伤,淤青有不少,最严重是胸口到腹部那一刀,斜划下来。
目光触及男人腹肌,阮柳脸上微躁,这人,身材不错。
阮柳抿了抿唇,她尽了她最大的努力,男人能不能活下去要看他自己,还有天意了。
窗外天色昏晦,现已是盛夏,七八月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一日比一日暗的更早。这种异常现象早已引起了关注,网上有不少讨论的贴子,其中最流行的还是那套末世论,网友们聊的如火朝天。
不过现在只有一个异常,许多只是猜测。最让人怀疑的还是国家一直没有表态。
这让阮柳隐隐有些悠虑,她的左眼皮直跳,像茫茫黑暗中有野兽潜伏左右,蓄势待发,让她脊背发凉,心里焦灼。
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不好受。
窗外的最后的红烧云慢慢燃烧殆尽,天色最后一抹亮光即将逝去,阮柳若有所感,用手机拍下了最后的这一抹光。
“呼”深吸一口气,阮柳压下心中焦虑,来到地毯前,男人的呼吸平稳了些,胸口起伏在增大。
她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有点不想搬他去客房,算了,让他睡地毯吧!搬动可能会再次伤口破裂,她还贴心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此时已经六点半了,阮柳翻开冰箱,因为最近的末世论,她心惴惴,不自觉间家里已经开始屯粮,冰箱里面满满的,为此,她特地去买了一个大冰柜。她也根据由于末世论而火起来的末世小说屯了不少种子,家里也搞上了自种蔬菜。
阮柳一边暗骂自己神经病,一边从冰箱里掏出西红柿和鸡蛋,准备下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吃饱喝足后,她并未理会地上躺着的人,刷了一会手机,网络上看上去还好,没有人心慌慌,还有人拿起开了一波玩笑。
网页上轻松的气氛让阮柳放松了许多,网友们沙雕的评论让人不禁捧腹大笑。
到了半夜,阮柳打了一个哈欠,拉灯睡觉。临睡前,突然想起物业提醒明天停水一天,阮柳趿拉着鞋,拿了几个大木桶放了几桶水,家里大大小小都装满了,她才满意的点点头,开始睡觉。
凌晨,阮柳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浅眠,今天还做了场噩梦,睡眠质量格外不行。
疲惫的睁开眼睛,意识慢慢回笼,房间里是一片沉默的黑暗。那阵声音间断模糊的传到她耳边,类似于拆叠塑料袋子时发出的那种响声。
阮柳把脚缩回被子里,她感觉暗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凝视着她,从她的脸到脚,用目光舔舐着她,粘腻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观察着她。她像被扒光一样透明的呈现在祂面前,一遍又一遍。
科学,科学,她在心中默念,大着胆子手挪到枕头边拿手机。
怎么没有?难道放在另一边,不可能!?她明明记得……等等……怎么没有光?
阮柳这才发现,她晚上一般会拉开窗帘,那么,房间内为什么没有投过来的光,一点光都没有?不说月光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