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大喇喇的伸直了腿坐着,笑道:我和你坐前后桌听你说的最多的是谢谢,成了同桌听到的第一句也还是谢谢,你是不是只会说谢谢?
还没有来得及说其他话,后门有人喊陈尔,叫他去打球。
站了十来分钟后,黎方感觉到明显的恶心头晕,是她的低血糖犯了。
男生用到她身上的招她全部用到陈尔身上,从禾雅那学到的撩人技能也派上用场。
黎方哦了一声,把彩带放一边开始动手写试卷。
他可真不像一个体育生。
陈尔坐直,定睛看她,那你倒是说说看。
黎方轻轻眨了下眼睛,笑得分外纯良,那我就说了你有女朋友没有?
陈尔一愣,继而伸手去桌兜里拿早读的书,他低着头,弯了点背,模棱两可的给了个你猜猜看的回答。
开幕式的前一天,各班都有意让自己的班牌更扎眼些。
怎么了?陈尔不明所以。
他挑眉看她,黎方把嘴里的吐司嚼了吞下,才答:我说其他的怕你接受不了。
陈尔应了声,快步跑出去。
黎方说了句谢谢,接了过来。
十月中旬,班上又来了位转学生,是个娇小的女生,叫由佳。
原因黎方可以想到,她这一回的数学英语勉强一百出头,而陈尔的数学英语逼近满分。
开幕式七点开始,各班的运动员方阵按次序入场,五班在中间位置,进场还早。
看懂了她退回自己位置,笑着说了句懂了。
这不是她的初恋,她的初恋为期八天告吹,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喜欢人。
临上课的十分钟,陈尔去了角落打电话。
黎方单方面的开始了一场暗恋。
这个动作自然有亲昵的成分在,周边的几个同学八卦的眼神递过来,陈尔把彩带扯下来,丢到桌上,有些心虚的拨弄了下头发。
她往陈尔那边靠了靠,低声问他:你有糖么?或者巧克力也可以。
受郑利群胁迫,黎方是本班的方阵引导员,于是她没有在体育场的看台上,而是和陈尔待在一块儿。
联系号码填的陈尔的,方便他去取餐。
之后他们再没提过这个话题。
她的皮肤很好,白皙细嫩。
十月底,学校要办校运会。
她不甚在意的转了转头,边把它拿下来边说:后天你要是拿了标枪冠军,彩带换成花环,让郑利群给你带上。
打不出一个闷屁,郑利群没了继续训话的欲望,他放下水杯,你回去吧,我会和你的父母聊聊的。
她猜就只会猜没有。
陈尔。黎方出声叫他,这题我不会。
篮球场的那一边,陈尔接到外卖员电话,他纳闷自己没有点餐,同是排球队的男生起哄,说一定是嫂子给点的,让他赶紧去拿。
黎方拿手机出来点肯德基,他们一般是打完球才去吃晚饭,按照宅急送的速度,刚好能在六点半送达。
陈尔看了一分钟,拿了草稿纸写下过程,然后五指压在纸上推过去,抬头看她,准备说一句你先看看,而后他发觉,两人的距离极近。
两个人成为新同桌的第一天,陈尔分了她半个三明治,是在外面的面包店买的,食堂里只有粉、面和包子。
黎方伸手拿了,戴到自己头上,结果尺寸太大,落到了她的脖子处,成了花环。
那天的晚自习,黎方能感觉陈尔的情绪很好,而陈尔也觉得黎方很开心,特别是他笑着对她说了句谢谢之后。
黎方捂了胸口,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低血糖
黎方不猜。
哪道?他把体育杂志放一边,拿过习题册。
用完还有剩的,黎方拿了一条,尾端打了个节,让它成了个圆形,扣在陈尔头上。
陈尔提了餐回来,是三个全家桶套餐,九个人分着吃,很快见底。
黎方班上的文娱委员为了让学校领导和裁判对自己班印象深刻,买了一堆拉花彩带,准备给自己班的木质班牌镶个七彩金边。
她甚至用手压了压他的发,笑道:尺寸刚好。
他甚至能看清黎方脸上的细小绒毛,浅浅的,缀着日暮的光。
黎方靠近了一些,食指指到最后一道数学大题,求A、C两点之间的距离。
聊天的结果是,黎方换了位置和同桌,中间的倒数第三排,陈尔是她的新同桌。
陈尔咳了一声,什么花环,土不土?你作业写完没?再熬夜明天赶不上开幕式,老郑要去你宿舍提人了。
说来惭愧,黎方在班上待了两个月,还不如由佳待了半个月来的人缘好。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他,眸里像藏了星河。
南方的深秋多晨雾,而第二天天公作美,晨光明亮。
黎方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老师,退出了办公室。
黎方没看他,而是盯着解题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