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语湉一顿。
宁凛快速接了一句:已经戒了。
匡语湉静静看着他,宁凛喉咙发涩,小心翼翼地说:真的戒了,以后也不会再碰了。真的,我发誓!
匡语湉轻轻点头。
她低头整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褶皱抚了抚,从床上撑起自己的身体,就要下床。
谁料,被宁凛一把拉住了手腕,她一下跌坐回床上,跌坐在他敞开的腿上。
他的气息若有若无,搔着匡语湉的耳朵,他搂过匡语湉的腰,凑近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
别走。他低低呢喃着,再亲我一下。
匡语湉转头,他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属于男性的气息。
这抹气息让失而复得四个字有了具体形状,匡语湉一下想起他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喜欢他,觉得他什么都很好。他也最会恃宠而骄,顺着杆子往上爬,反正她对他基本有求必应。
有的时候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撒娇不自知,明明在学校几十公里都能硬扛,可碰着匡语湉就这也不会那也不行,洗个澡都要她帮忙,把她弄得身上都是水,还哄她说小葡萄你快亲亲我,你亲我我就不累了。
当然,他要她亲的,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嘴唇。
低暖的温度贴上来,宁凛的手从她的腰上一路上抚,握住了匡语湉的后颈。他的手很大,手背上的筋络和骨节凸出分明,掌温很高,微微熨帖着她。
他细细地端详她,越看越忍不住,低下头,又要吻上去。
但匡语湉却推拒着他,不仅如此,他要去抱她,还被她三番五次地拨开手。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在抗拒:宁凛,你先等等。
空气凝滞,宁凛缓慢地抬起头,盯着她。
怕我?他垂下眼,嘴角却是往上挑的,还是觉得我是个垃圾?
匡语湉心里有点酸,她尽量让语气轻描淡写,不是已经戒了吗。
宁凛固执地问:那要等多久?
还要多久。
八年了,他等不下去了。
匡语湉坐在他的腿上,眼睛余光还能瞄到他右肩处肌理凹凸不平的伤口。她把手放下,说: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宁凛撇开眼。
他不想听她的。
放在以前,他从来不用听任何人的,尤其是她。
匡语湉紧了紧嗓子,把他的手臂握住,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宁凛说,你刚刚都亲我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挣脱匡语湉的手,身体和她紧靠在一起,目光灼灼,因为那个数学老师是吗?
匡语湉一愣。
宁凛的心开始作痛,他抬手抚过匡语湉的下颌,脑海先想到的是夏瑶那句不肯死心。
没见到她以前,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很伟大地放手,成全她的自由和她的爱情。
可见了以后他发现,那想法就是骗骗自己,他做不到,谁能做到谁牛逼,反正他不行。
宁凛摩挲着那块干了的暗红血迹,哑着声说:你喜欢他?
宁凛,我和他已经分
你喜欢他你还亲我。
他三十二岁了,挨过枪流过血,但对感情的处理上还是和十几岁时一样。
他好委屈,委屈到忍不住放狠话,你玩我呢。
匡语湉静了会儿,下床,捡起刚刚被丢到地上的牛皮纸袋,把球衣拿出来放在床上。
宁凛看着那就发白的球衣,旧得不行了,但保存地还是很好。这衣服质量挺差的,她得是多用心地呵护着,才让它留了十多年。
宁凛不接,眼里浮现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忽然掐着她的手,厉声问:你干嘛?!
匡语湉:你的遗物,还给你。
宁凛的眼睛被刺激得发红,为什么还给我,我不要!
匡语湉站在床边看着他,你有去看过小宁哥哥吗?我把他安葬在一处墓园里,和我妈妈挨在一起,什么时候跟我一起过去看看他们吧。
他不说话。
宁凛。
匡语湉在他面前蹲下,手指捧着他的指尖,你欠很多人一个道歉,不止是我。
宁凛的瞳孔出现显而易见的悲痛,他说:道歉还有用吗?
匡语湉说:有用。
废墟重建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在那之前,他们必须给残破的过去一个正式的告别。
*
宁凛把球衣收进衣柜,换了衣服送匡语湉下楼。
夏瑶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有了人,空气中残余着淡淡的香水味。
宁凛鼻子很灵,你还记得上次在火锅店见过的人么?一个是我朋友,姚起东。还有一个是我以前在学校的老师,江喻。再过些天起东要回西南了,老江也准备回寮州了,夏瑶打算组个局叫大家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