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银两,大步流星地来到了那梦里早已来过千百回的地方——大善人的府邸。
来到大善人府邸,发现即便大雨倾盆,依旧黑压压的都是人,一如那时大善人救济万人的那一天。他满脑子都是今天终于要见到素未谋面的大善人的那一幕,非常高兴地硬挤入了人群中,嘴里大声呼喊,“让一让,让一让!”
大家见到他挤入人群,态度都非常不友善。他倒觉得没什么稀奇,他知道当人饿极了,会是一种什么反应。如果不是顾着大善人的名声,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被人群撕碎,生吞活剥了。
终于他挤到了最前,却发现大善人的府邸,门户大开,却还没有开始分发救济粮。他问着最前人群中的一个,“诶,兄弟,今天还没开始发粮吗?”
那人诧异地看着他,接着满眼都是怒意和不屑。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他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插队引起了不满,于是转头问另一个穿着看起来倒不寒碜,一点都不像饿着肚子的人,“兄弟,今天大善人会出现吗?”要知道,当时他守着大善人府邸,等了不知道多少天都没有亲眼见过大善人,如今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那个魂牵梦绕的人。
这人见鬼了一样看着他,“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他一呆,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兄弟,我真不知道,我刚从外地回来。这不,就马上来大善人府邸这儿来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看你穿着官差服,不像是来等救济粮的吧。”那人态度还不错,只是狐疑地看着他。
“我以前受过大善人的恩惠,今日是来报答大善人的。”白诚自豪地露出了满满的笑意。
那人面色一变,叹了口气,“兄弟啊,你来晚了。”
“什么意思?!”白诚从今日早晨起,心底隐隐的不安,再次被挑拨了起来。
“大善人进京城办事,被人陷害捉拿。听说套上了挺重的罪名,被判处死刑,原籍执行。今日就是行刑的日期。我们这些人都是受过他恩惠的人,这不,就聚在大善人的马府这儿,等管家出面带我们去送大善人最后一程。”那人悲痛的表情不似作假。
白诚心脏开始狂跳,“今日……此地执行死刑的人,有……几个?”
“你这什么话呀,今日当然只有一个。近年都只有这一个!”
马老爷行刑日,正是今日午时!一个可怕的推测,呼之欲出。
“可是,不对呀!老马不是已经逃跑了!你怎么就说晚了呢?!”白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怎么叫大善人老马,是,他叫马英豪,但你这么叫也太不尊重人了!别人最少还尊称一声马老爷呢!”这句话引起了共鸣,周围的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那人接着说,“唉……你是不知道啊,今日交付犯人的时限就快过了,大家都以为大善人真的逃走了,但是没曾想,最后的时刻,大善人披头散发地,独身一人去了官府。听说连外面的囚衣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么大的雨,就穿着一件单薄衣裳,湿淋淋地跑到官府认罪!”
白诚头皮炸开,整个人呆住了。
那人却哽咽着继续说,“大善人进去之后,听说第一件交待的事情,就是不要责怪押解他的解差。官府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善人是被人陷害冤枉的,可是他们也没办法,救不了大善人。对于大善人的这个小小要求自然满口应允。”
白诚眼眶发热,一股股液体,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不停淌下。
那人却继续在他的心口扎刀,“你说你也是当差的。你们官府中人怎么就这么不分好赖!大善人的名声远近闻名,你们能不知道他是否是无辜的吗?!还有那押解大善人的人,即便不放走大善人,也得好好对待这么个千古不遇的善人吧?!怎么弄得大善人那么狼狈,还自主送上官府!要知道,大善人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逃走,可是为了不连累这个解差,他自己去官府送死……”
白诚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这几天的一幕幕快速闪过脑海。
马老爷毫无怨言地跟着自己,即便摔倒,磕磕碰碰,也没有多喊一句……马老爷默默承受自己无礼的猥亵行为,敢怒不敢言……马老爷任由自己在溪水里强行进入他的身体……马老爷慈爱地笑着,原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还任由自己天天任性的要求……马老爷在最后的那晚,与自己温柔缠绵,次日为了自己,却选择了慷慨赴死,还留下囚服给自己留下那么一丝希望……
马老爷——老马——
他抬头看着顶上巨大的“马府”二字——这是大善人的府邸,是马老爷也就是老马,更是自己救命恩人,是自己决定以生命报恩的人的府邸!!
可自己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坐了什么?!他一点都不顾大善人的年纪与身体状况,一路拉拉扯扯,眼睁睁看着大善人磕磕碰碰的狼狈样……他可耻地对大善人的身体产生了欲望,还对他动手动脚,完全单纯地将大善人当成一个将死而没有任何人权的死刑犯……在小溪里,他更是释放自己的欲望,强行鸡奸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