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朋友圈,百无聊赖的模样。
周昙正要嘲讽两句,梁芙忽地坐直了身体,手指滑动屏幕把一张照片放大,凑近认真地看,眉头蹙起。
周昙好奇她这反应,凑过去一看,那是张合影,挨着傅聿城站着一个穿正装的女人,个子不高,人很瘦,化着淡妆,十分娴雅文静的模样。
“这谁啊?”
梁芙无意识地点了一下照片,退回到小图状态。周昙扫一眼,发这条动态的人,名字叫“丁诗唯”。
周昙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点儿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
就听梁芙手撑着额头苦笑一声,“他们也是蛮有缘的。”
“这位丁诗唯究竟是何方神圣?”
丁诗唯的朋友圈,一贯是不怎么活跃的,基本只发工作相关的内容,这回也是。有时候梁芙偶尔刷到她的动态,还会习惯性地点一个赞。
“傅聿城一个本科同学。傅聿城读研二的时候,有回跟你喝酒,回去路上被人伤了,就是丁诗唯的哥哥干的,你还有印象吗?”
周昙长长地“哦”了一声,架秧子起哄,“那这两人,后面得朝夕相处整两个月?”
梁芙焦虑地咬了咬唇,嘴上倒是一点不肯吃亏,“他俩要有什么,早就有了。”
周昙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异国他乡,就他俩是熟人,心理上明显就亲近一些。日本那地方,晚上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居酒屋喝点儿酒,孤男寡女,工作繁忙,又内心空虚……你对傅聿城是不是太有信心了?”
“我俩还没离婚呢,这么做算是婚内出轨。他要是这种人,我就干脆彻底踹了得了。”
周昙笑得不行,“别逞强了,赶紧回去递签证资料吧,快的话两周就出签了……”
梁芙没应,头靠着玻璃窗,悠悠地叹出一声,“昙姐,为什么从前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话,现在却觉得这么难。”
“越在乎越难开口,这也要问我?”周昙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不过你放心,憋不了多久的,屁跟爱都是一样。”
陈疏宁嫌她粗鄙,后视镜里瞥她一眼。
周昙却满不在乎,甚至反问起他来,“陈疏宁,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陈疏宁“哼”了一声。
周昙哈哈大笑,拍一拍梁芙脸颊,“就看你跟傅聿城,谁先憋不住了。”
远在京都的傅聿城,此刻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他、丁诗唯,连同国内来的其他一些业内同侪,这时候正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
丁诗唯和北京过来的一些学员,要比他晚到一周,今天下午才到。之前那学员名单一改再改,他也没多注意,没想到丁诗唯也在这一批里面。
见面便觉丁诗唯变化很大,当年那种唯唯诺诺彻底没有了,但她也并未往另一个极端发展,而是在温柔平和之外,携有一种职场历练而出的坚定。
当年研究生毕业,丁诗唯直接去了北京,就职于业内顶尖的律所。这么多年,她似乎没怎么回过崇城,一贯消息灵通的邵磊,都不知道她近况如何。
酒桌上不免问起,丁诗唯笑着举起左手,中指上一枚钻戒。
“订婚了?恭喜恭喜。”
问及对方是谁,丁诗唯笑说:“还能有谁,丁诚。他听说这回交流你也会来,特意让我把他的道歉带到。”
“没多大事,都过去了。”
“他现在脾气收敛很多了,说自己那个时候过于不理智,我和他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却把你牵扯进来,还险些酿下大错。”
“他现在在哪儿高就?”
“自己做点生意,本事不大,赚得不多,家用够了,反正他不出去给我惹事就行。”她低头笑着,说的是贬抑的话,眼里却盈满温柔。
那年绞断头发,狠心决裂,背井离乡去打拼,力图成全自己,也是丁诚的执念。皇城根下,都是零落异乡人,有一年她病得严重,一人在出租屋里,看着一扇气窗之外无边的黑夜,觉得撑不下去,拨出了恢复联系的那个电话。之后多年纠葛,迈出突破所谓的“亲情”那一步,他们终于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扎在血脉里的一根刺。而她始终忘不了那一年自手指间飞走的红围巾,成了心里永久不愈的一块伤疤。
互相妥协,互相磨合。当她终于在北京站稳脚跟的时候,也与他得成正果。
不是多有趣的故事,说来也不会有人愿意听。万语千言都省作敛眸时的一个微笑,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你跟梁学姐还好吗?”
“还好。”傅聿城垂下眼,淡淡地笑了笑。
寒暄至此也就无话可说了,他俩认识多年,但似乎永远只到普通的老同学这一层。人与人交往,似乎很看气场,最初的合与不合,就已经决定了最后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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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芙和周昙、陈疏宁吃完晚饭回家,一路心不在焉。
回到家,她给傅聿城发了条消息,问他吃完饭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