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了许多的细腰,轻轻道了声节哀。
谢少爷却是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不过一会儿便缓了过来,掰开他的手指将父亲的身体从铁链上解下来,背在背上。
看着对方一鼓作气的离开地牢,他还有些恍惚的站在原地,微微睁大的瞳孔中,满满都是那人驮着尸体的背影——假设这辈子他们没有相遇,他便还是那个风流得意的谢家少爷,不必经受如此苦难,也不会沦为如此下场……
尽管那张充斥着武林人所有欲望的宝图将永远是一枚炸弹,可若不是他亲自作为引线人,将那些下流阴险的小人串在一起,可能他们也不会如此快速的造反……可能这个人,还能享受十年、二十年的幸福时光。
……他知道自己有些魔障了,只得匆匆压下愈发不安的想法,反身追了上去。
他不敢追得太紧,也不敢落得太后,勉勉强强维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间,满心满眼都是那人。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缓缓直起弯曲的脊背,一个不经意间的转身,对上了他的眼。
“过来。”
他楞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谁,小心翼翼的挪了几步。
“再过来点……”那人催促道,黑白分明的眼里尽是血丝,明明疲惫得很,却偏偏想要微笑……那笑容看得他心尖儿发颤,连忙上前,将自己的脉门送到对方手里。
那人问他:“如果我要将最后一张宝图毁了,你愿不愿意帮我?”
这是意料之中的问题——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彻底松了口气。
“好。”
若是想要补偿的话,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他自然会帮他,所以他不但要毁去那最后一张图纸,还要一劳永逸的抹去一切。
如此想着,像是心口那块最为沉重的石头被搬开了点,他在缝隙中得到一线喘息,连忙张大嘴,呼吸着其中新鲜的空气……
或许是一切美好顺利的仿佛置身梦境,以至于当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锁在一根铁质的圆柱上。
那柱子极粗,可供两人合抱,上头密布凹凸不平的皱纹烙着他的脊背,单薄的衣衫胸口尽开,赤裸的胸膛接触到阴冷潮湿的空气,几乎是本能的瑟缩了下,又很快平息,只轻轻喘着气。
有谁走了进来,沉重的脚步声踩在实心的地板上,连身后的铁柱都略有颤抖,他抬起头来,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壮实的身影,踩着铁质的长靴,浑身受铁甲包裹,看不清模样。
那人缓步走到他的身前,从怀中取出一把带着血槽的刺刀,锋利的刀剑抵在他胸口处,皮肤被那煞气所伤,裂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滴落点点猩红。
“经此一举后,阁下将心魂碎裂,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行刑者的声音如山寺鸣钟,荡开在这小小房间内,振聩发聋。“人以修心成仙者,数年来仅阁下一位。”
听出对方话中惋惜,他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
“我生来为仙,曾经为人这件事,通常都是由旁人来说……而我自己,却早已忘记了“为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反倒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自以为什么都能看透,却又什么都没能留下。”
“这样的一颗愚昧之心,我不要也罢。”
……许是那梦境太过逼真,以至于醒来后连续几日心神不宁,加上为了引蛇出洞,他必须得亲自去处理计划的相关事宜,不得不与谢公子暂且告别。
走前还不忘温言诱哄一番,见到那人毫无察觉的笑,才把不安的心暂且放下。
他花了三天时间处理好所有事情,匆匆忙忙往回赶。
许是记得离开时答应给对方惊喜的承诺,还特地去取了事先定做的喜服……他的少爷曾经许诺给他一个明媒正娶的身份,如今谢家已破,他便想着多少……能弥补一点。
至少能沾沾这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不要太过伤心才是。
为此,他自愿披上鲜红的嫁衣,纯粹的男性身材被裹在层叠的布料之下,盖头蒙上,眼前一片黑暗。
他在这太过熟悉的黑暗里等,等那个来给予他光明的人。
而对方从未让他失望——他们顺理成章的滚到了床上,他看着那人高抬腰臀,扶着他硬挺的性器缓缓坐下时,被肉体包裹的快感几乎要让他流泪,一贯压抑的本性被欲望冲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他抱着那人滚烫的、鲜活的身体,放肆的将自己深埋其中。
甚至恨不得死在这一刻。
次日他难得起了个早,抱着心爱之人温存了好久,才? (? (蹭蹭的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晨曦的微光,那人脸上还留有夜里的疲惫,但舒缓的嘴角与眉心分明却是在笑。
他怔怔地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倾下身,在对方唇上落下专注的一吻……
马上就结束了。
很快,我们就能……幸福的、永远的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