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扭曲搐着,如摘了心肝一般让他窒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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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芭蕉,也不知从何时半空中落起夏雨来。
李延玉想是一夜过度“Cao劳”,直睡到快半晌午才惺忪惬意睁眼醒来。
且说蔻珠搬到了沾衣院,她房里并没几个丫头,其中有一个名唤润儿,这小丫头,是金秋阁那边侧妃派来盯梢的眼线,蔻珠对这丫头平素也不戳穿,由着她各种装傻充愣上跳下窜。昨日夜间,平王竟突然来了这沾衣院,润儿见了吓好大一跳,忙说要去回复,平王冷着俊面,让她闭嘴,又令她不准去叫醒王妃。
这叫润儿的丫头,于是,昨夜用手指戳破了一层窗户纸,硬是藏躲在外面一什锦隔断间,偷窥了几乎大半夜。
里面诸多活色生香、男女床帷间事,以及那王妃蔻珠睡得迷迷糊糊、那平王又是如何将两人裹进被子、一味占有欺负,及蔻珠的娇yin……
她听得清清楚楚、面红耳赤,甚至到白天都还晕晕乎乎、浮想联翩。其他丫鬟唤她做事,也听不清了。
想了想,赶紧偷偷把昨夜听见看见的报告给金秋阁那边。
那袁蕊华立时不听还好,一想起昨日傍晚被平王爽约当猴子耍不说,还用那样字眼羞辱骂她,面上并不打紧,润儿一走,便把自己关在房里洒金豆子。
发誓这辈子要把蔻珠整死,和蔻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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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打着呵欠睁开眼,迷迷糊糊,还当是以前瘫痪在床席的日子,他喉咙干燥,想喝水。
下意识便去碰身边的蔻珠——“听见没有?起来,给本王倒杯水来。”
呼奴唤婢,连叫了数声。“听见没有!”
他正待像往常冒火发气,那润儿听得里面王爷叫唤,赶紧进来急匆匆跪下——
“王爷,王妃让奴婢将这信转交给您,她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起床了,说是去进宫面圣!”
李延玉脑门轰地一下,只觉头昏耳鸣,两眼眩晕发黑,赶忙强坐起来接了润儿手中的信,拆开抖开一看,只见上面写:“言既遂矣,妾身早已如井水般冰冷,王爷何至如此暴矣?细数这若干年来妾身与王爷,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种种,终不能打动王爷心肠,如此,不如从此镜破钗凤,各还本道,各自嫁娶。”
“妾曾每每读至一首诗:‘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妾身读至总不觉潸然泪涕。今日,妾身便冒死求见圣尊一趟,我心已决,若陛下也不同意,妾身就是撞死在圣尊跟前,也是死而无憾了!”
李延玉手中紧紧拽着那封信,恨不得撕了个粉碎,牙齿咬得咯吱作颤。
润儿怯生生装傻充愣问道:“王爷,您和王妃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您和王妃又吵架了?”
平王抬脚就是朝眼前小贱婢一踢,手仍紧拽着那封绝笔信,润儿被踢歪倒在地,口角流血。
平王踉踉跄跄,立即迅速整装走出沾衣院,一边急令紫瞳等仆从备马,疯魔了一般,驾马催鞭赶往皇宫,要去求见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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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年过六旬的老皇帝躺椅上揉着眉心,头似生疼,因才刚上完朝处理了袁蔻珠和儿子的合离之事。
一个公公正在上茶:“陛下,您喝点参茶歇歇吧……”
那公公话音刚落,有守门太监报喝,随即,平王直冲冲进来,也不如往昔般沉稳拘礼,急匆匆跪了下来磕头行礼:“父皇,儿臣不孝,有事想要询问,还请父皇急告儿臣!”
皇帝不疾不徐从公公手里接过茶,似乎料定这孩子为何而来。冷笑道:“——是你媳妇袁氏的事?”
李延玉赶紧拱手:“是。”
皇帝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你们两个,本应如此,如今,你也不残疾了,而她说,她这辈子欠你的也差不多还干净了——你以后,会有新贵高门淑女,朕会帮你重新考虑再选个的,你放心!想这袁氏女,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错,朕想到的,她也想到了,没有白白辜负朕当年对她的宽恕与圣眷隆恩……”
平王大骇:“父皇,您、您的意思是已经同意她了?”
老皇帝一袭威严龙袍,手拿着一把泥金折扇从御案站起:“是啊,朕同意了。已经交由宗人府迅速勾去玉碟上的名册,所以,今后,你也用不着每每提及这门婚事便摆个臭脸,活得像个苦瓜一样,她今后也,臭不到你了……朕知道,你很恨她,你不喜欢她,这么些年,因着这丫头,你吃尽了苦头。”
说着,长叹口气:“好了,这事儿就如此作罢,你们以后莫要再为这些事来烦扰朕……国事政务,朕一大把年纪如今连个可依靠的都没有!”
说着,令公公送他出去,有些幽愤一转身,重新坐回御案准备处理如山奏折。
外面又下起了暴雨,闪电如龙蛇映在殿门窗口。
李延玉的世界,只觉一片滂沱泥泞。
作者有话要说: 叮!珠珠儿你的狗皮膏药即将上线……请注意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