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像香烟的白色烟雾,她指尖下意识勾了勾,摸向挎包。
盒子空荡荡的。
烟抽完了。
她烦闷地睨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
可以吗?
不可以,她不想去了。
林夭重新打开手机,在江嘉屹的对话框里打上一句话:下周没时间,你尽快找个长期的家庭老师……
“吧”字没来得及打完,屏幕突然跳转,是江意禾的来电提醒。
林夭划向接通。
“林夭。”
“嗯,泡完温泉回来了?”
“嗯……嗯?你怎么知道我去泡温泉了?对了,心理医生今天给江嘉屹做检查了。”
“医生怎么说?”林夭指尖微紧。
“说他的社交心理障碍严重了,半年前他只是摔伤了额角,为什么会加重症状,你那天不是在现场?他是怎么从二楼滚下来的?”
是因为我。
林夭半垂着眼暗道。
她应该告诉江意禾:我欺负了你弟弟。
只是难以开口。
林夭沉默了好一会,决定和盘托出:“我……”
“林夭。”江意禾跟她同时开口。
林夭顺势静下来。
“算了,他不说我也懒得问了,周开祈还有没有sao扰你?”
“早上给我打过电话。”
“你千万不能心软,他不行的,靠不住。”
林夭笑了笑:“不会。”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挂断电话。
林夭地晦暗不明地扣着手机,呼出一口冷气,思绪凝滞了片刻,再次认命地重新回到跟江嘉屹的聊天页面,把刚刚那段话删掉,回了两个字:「可以。」
她捏扁空烟盒,随手丢进垃圾桶。
半年前一个清凉的夜晚,也在这个毫无温度的别墅中。
因为她跟周开祈分手的事情,江意禾拽着她在吧台里喝酒,说要借酒消愁。
林夭其实无所谓,分手并不让她发愁。她前任不少,周开祈时间长了些,以至于让江意禾以为她沉溺进去了。
她酒量向来不好一杯啤酒就能醉,敌不过江意禾纠缠,喝了两杯。
醉得世界颠倒。
耳边只剩江意禾大骂周开祈的声音。
气氛正浓时,别墅区忽然停了电,陈管家拿出香薰蜡烛点了一屋,然后被江意禾带着出去找物业询问情况。
昏昏暗暗的环境,香薰里的香味缓缓散开,在长久的静谧中,林夭不知不觉到了二楼。
她醉得很深,觉得头昏脑胀身体发冷,她敲了江嘉屹书房的门,想问他借条毯子。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高而瘦削的身影。
之后大约有一分钟的空白,她记得烛光下摇晃的那双眼睛,记得他的唇型,记得他的呼吸和紧绷的腰身,就是不记得她是怎么亲上去的。
她把人推到墙上吻,从他书房的门口拉扯,撞到厚重的木门上,再拉拽撞到二楼走廊的栏杆上。
晚风不知从哪个缝隙里钻进来,吹出一室燥热。
仍记得他的反应,半垂而颤抖的眼睫底下,染了温热的沉静。
似乎人畜无害。
让人想狠了心地去欺负欺负,想看他生气,看他发怒,看他情动。
林夭忘了眼前的人是谁,狠了心更深入去欺压他,只大概记得他们在激烈中一脚绊到楼梯口那尊雕塑的底座,拽着江嘉屹一起从二楼一路滚下去。
反正结果不算太好,她没什么事,江嘉屹额角碰出了半张脸的血。
汹涌的醉意瞬间哑火。
林夭Jing疲力尽歪坐在地上,半仰起头,头发松散卷曲,先前分明松松垮垮绑着,发绳不知何时落到他手里,勾在他略显苍白的指尖上。
她对上他无声无息的视线,像光透不进的深海,无法窥探,她罪孽深重地闭上眼睛——
真他妈扯淡!
林夭呼吸微喘,毫不犹豫起身出了别墅,两分钟后带回江意禾和陈管家。
陈管家立马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给江嘉屹包扎伤口。
重新恢复供电的时候江嘉屹刚刚包扎好,林夭半靠在不远处的后花园门上,点了一支薄荷烟,视线冷静地落在他脸上。
他唇角处发红的痕迹仿佛昭示着她的罪恶行径,让她烦闷。
借着江意禾去洗手间,陈管家送家庭医生的间隙,林夭对他说:
“抱歉,我喝多了。”
“大概……把你当成周开祈了,别放在心里。”
林夭还记得,当时江嘉屹唇角抿成直线,眼神极度冷漠。
第3章 暗往
林夭走进宿舍,几个舍友或坐或躺,正热热闹闹,看见她回来,集体没了声,气氛陡然暧昧。
她回到自己的床下方,坐在椅子上脱鞋。
靴子的拉链拉下,林夭斜对面的圆脸室友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