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汉白玉砖上的十指都在抖:“臣女……臣女没有绣身后那一幅,真的没有……”
瑜贞长公主看到那一幅魏紫图,她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燕太后等人也将那幅绣品看了个清楚,此刻冷眼旁观。
秋贵妃却是立马落井下石,她Yin恻恻地轻笑一记,直接点出熙容竟然犯了江煦帝唯一的忌讳:“谁人不知,这魏紫是皇上最不愿看到的花,你一介闺阁小姐,给皇上送这种寿礼,还是辅国公府唯一的一件,到底居心何在?”
“难道非要让皇上在寿宴上想起孝真皇太后,平添堵心么?”
这魏紫原本不是忌讳,可它却是孝真皇太后生前最爱的花,江煦帝每每见到这魏紫,都会面露不愉,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在江煦帝面前提“魏紫”二字。
熙容今日倒好,竟然直接在江煦帝的寿宴上送他魏紫的绣图!
此刻下凡大臣皆明白过来,江煦帝先前何以会冷了脸色,沈连云此时清了清嗓子,仗着她天运福女的身份点评道:“当真是大逆不道!”
她说话音量不高,偏偏在此时分外突兀。
众人察觉到沈连云话中的快意,一时间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纪氏在席间看着这一幕,看着连云对熙容这番落井下石,她深吸了几口气,差点便要被气昏过去。
岂料就在此时,江煦帝缓缓启唇道:“这幅绣品,甚得朕意。”
第26章 ...
江煦帝此言一落, 沈连云面容瞬间扭曲。她不敢置信,皇上怎会为了沈熙容破了登基以来的忌讳!他明明不喜欢见到魏紫, 因为皇上不愿回忆孝真皇太后的亡故!
明明所有宫人都是这般告诉她的,为何到了沈熙容这边就出了岔子?!
不仅是沈连云,就连秋贵妃此刻都傻眼了。这二人有所不知, 江煦帝早就知道熙容的绣品会被换掉,沈连云之前的动作太大了,这时候又不好打击她,故而江煦帝又顺水推舟了一次, 暂时保全了沈连云天运福女的形象。
至于熙容, 他宠还来不及,怎会去处罚她。
江煦帝淡淡开口, 他不怒反夸, 言语中竟是有几分赞赏之意:“辅国公府姑娘有心, 这幅绣品朕便收下了, 只是魏紫一物, 日后还是少绣为好。”
话落,下方大臣品了品江煦帝言下之意, 没想到越品越不是滋味。合着旁人提及魏紫二字,江煦帝立马就挂下脸色,这位沈姑娘明晃晃地绣了魏紫, 江煦帝就只是好言提醒一番?
这不是差别对待么,弄得他们作为臣子的好酸哪。
还有这姑娘身上的粉缎华裳,这哪是平常人家穿得起的, 肯定是江煦帝授意的……
众大臣未料到这冷面帝王也有破例的一天,只听熙容接下来讷讷开口道:“是,臣女日后不会再绣这物了。”
好险,她还以为小命休矣。
“皇上宽宏大量,微臣拜谢隆恩。”沈长风也为熙容捏一把汗,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到如今那幅绣品是怎么被换掉的姑且不提,皇上不怪罪便好。
熙容随着父亲一同叩头,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却又觉得蹊跷。照理那绣品都完好无损地进宫了,怎还会出事?莫非是有宫中之人动手了?
“二位平身。”江煦帝手掌轻抬,显然十分礼遇二人,与方才对清玄天差地别。他目光瞥了眼熙容的夺目衣裙,想问她究竟喜不喜欢,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衣裳可合身?”
熙容愣了愣,今日这身衣裙可谓合身至极,她很想知道江煦帝使了什么手段,心里想着事儿,熙容便闷闷地“嗯”了一声,细如蚊yin,娇意溢出言外,直叫旁人听了无端想要更听清一些。
江煦帝心中只觉似有猫爪在挠,面上却淡淡道:“回去吧。”
熙容松了口气,随沈长风一同回到席间,众人探究的目光不可避免,她有些不知所措,索性便当没看见了。
国师清玄瞧了眼秋贵妃和其他妃嫔难掩嫉妒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这江煦帝当真是有本事把女子给逼疯。哪怕他是个糟老头子,这般差别对待也会引起妃嫔不满的。
毕竟,谁都不愿被其他女子给比下去。一碗水该端平的道理,江煦帝这人当真不懂。
瑜贞长公主抿了抿唇,她忽的起身离席,身后大宫女连忙跟着,却不防瑜贞一溜烟便没影了,一时间大宫女急忙派人去寻。
此刻皇极殿的偏殿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寿礼,不少小太监在此忙碌,按传唤顺序递上世家的绣品。就在此时,有两人突然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那二人赫然便是先前给熙容抬绣品的小太监。
“听说这沈二姑娘一点事儿也无,你说咱们俩偷换绣品的人,会不会被她秋后算账?”
“这我哪知!还是夹紧尾巴做人,拜拜佛祖祈祷她姑nainai别想着查事儿了……”
“当初就不该接这活!这下好了,万一出了事,罪名定会落到咱们二人头上。”
这两名小太监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浑然不觉身后出现了一抹瘦小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