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送到鹿少主的听松院。
他心里痒痒的不行。
凡人对看热闹这种事儿都有一种迷之向往,毕竟总坛就这点风月趣闻,小花花这会儿指定在听松院,热闹不看白不看。
听松院的大门是虚掩的。
殷鹏用胳膊肘一推,就推开了。
“咣当”一声。
鹿照初听见开门声,手一抖,倾了手边香茗,半盏茶水泼在了身上瞬间shi了衣衫,他略显慌乱的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身上茶水,眸光定在门口。
片刻,大门敞开,露出了殷鹏的身影。
如果说鹿公子眼里点着一盏灯,那么在看到殷鹏的一刹那,那盏灯呼啦一下瞬间熄灭。
殷鹏两只手一手抱着一个大西瓜,无辜的站在门口,被鹿公子蹙然变冷的目光盯的一阵心虚,嘴巴都有些发颤。
“那啥,我是过来送瓜的。”
微风习习,鹿公子站在树下,雪色绸衣纷飞,清贵雅致的如同谪仙,凉薄之姿似是比往日更甚,让人迎面一股凉风,背后一冷。
殷鹏视线一瞟,看到桌子上摆了粽子糖,恍然大悟,看来小花花来过了。
“诶呀,小花花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都不多待一会儿。”
鹿照初冷声问:“你说什么?”
殷鹏解释说:“刚刚我看到小花花拎着一包粽子糖正往这儿来,本来以为她还在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鹿照初秀美紧蹙。
她要来送粽子糖?她根本没来过。
竹签赶忙问:“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她没来过呀。”
“两刻钟之前的事儿了。”殷鹏疑惑的“诶”了一声,转而又轻松说道:“诶呀,说不准路上碰上谁多说了几句耽搁了呢,估计一会儿就到。”
花寻酒刚回总坛,谁碰到她都会过来攀谈两句,耽搁一会儿是十分有可能的。
竹签也觉得这个可能十分大,不觉松了口气。花小公子还想着给少主送糖,看来花小公子还是心疼他家少主的。
“少主先换身衣服吧。”衣服都被茶水浸shi了。
“不用。”
鹿照初微微低眸,透过树叶的斑驳光影洒在雪白长衣间,映着清冷的眸子,美色自成,风华惊艳如天边的流云。
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似乎生怕因为换衣而让恰好赶来的人久等。
明明之前,他从不害怕让她等的。
以前花寻酒找他,若是遇见他午休,便也只能在外面等他睡醒才能进来,动辄半个时辰。
如今一会儿都不敢让她等,大约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模糊意识到自己早在不经意间挥霍掉了对方对他的无限纵容吧。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脑袋有点懵,安。
☆、猝不及防
鹿照初选择等花寻酒来找, 而非主动去找她, 是因为他笃定她会来找他。
这种笃定大约是来源于花寻酒对他的偏爱, 让他有恃无恐。被偏爱的人就是容易犯这样的错误, 觉得自己被偏爱, 便会一直被偏爱下去。
殊不知, 月色尚有Yin晴圆缺。
鹿照初从天光亮白的上午一直枯坐到暮色降临的夜晚,却连那人人影都不曾看到。
竹签开始还会宽慰他说花小公子等等就来, 小半天过去人依旧没有来, 吓得他也不敢吱声, 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月上枝头, 星星挂满天空,等的人依旧没来。
鹿照初才轻嗤一声:“呵。”
清隽白皙的面上像是蒙着一层霜,落寞倾泻而下。明明什么都没说,却仿佛在这短短气声中透出了无尽的悲凉。
“走吧。”
“少主打算去哪里?”
能去哪里, 当然是去看那个让他等了一天的人,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鹿照初站起身来, 因为坐的太久, 差点跌倒。
竹签赶忙搀扶住,劝说:“要不等明天再去?天色不早了, 少主早些歇息吧。”
鹿照初却是仰望明月, 缓缓摇头。
总觉得事情过了今天, 便不再是今天的模样,大约是出于一个玄门少主的迷之预感。
月色清辉洒在地上,为大地笼上一层朦胧的光, 偶有浮云遮月,万物苍茫,行走在半明半昧的月色之中,心情亦是半明半昧。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花寻酒的院子外。
鹿照初刚准备进门,就看到空青背着个小药箱从里面出来,空青看到鹿照初明显一愣。
“鹿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鹿照初视线在空青身后的院门上一扫,面色一沉,不答反问:“谁受伤了?”
“没人受伤,是我那个属下,花寻酒。”
“她怎么了?”声音急切。
“她没怎样,只是……”空青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