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扫过她一脸懵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跟她算账:“见到狗之后,你跟我说了超过三句话么?”
而且每句话的重点还在狗身上。
盛恬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她四下看了几眼,趁着周围没人,鼓起勇气凑上前,在段晏脸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这样可以吗?”她小声问。
段晏仍还不满意,指了下自己的嘴唇。
盛恬顿时睁大眼睛:“不行的,雪球还在呢,它还是个宝宝,不能看这些!”
“它今年已经三岁了,以狗的年龄来说,不能算宝宝。”
段晏冷静地评价道。
盛恬顿了顿,很快找到反驳的话:“你懂什么呀,小动物永远都是宝宝。”
说着为了补充论据,她还顺口举例道,“就像我永远都是十八岁的小仙女!”
段晏:“……”
盛恬见他一时词穷,更加有了底气,痛心疾首地说:“可你不一样,你今年都二十八了,该懂事了,不能想要亲亲,就能随便亲亲,你懂吧?”
段晏不想懂。
他也不想承认自己沦落到跟一条狗吃醋,可自从进了宠物医院之后,盛恬对着雪球又蹭又摸,连眼神都没给过他几次,他心里就有点微妙的不爽。
于是他一手捂住雪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手按住盛恬的后颈,稍稍用力往前一按,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那张叨叨不停的小嘴。
分开时还故意咬了下她的唇瓣,才轻声说:“我不懂,有本事告状去。”
盛恬没有本事。
她弱小可怜地哼唧几声,刚要对段晏展开新一轮的批判,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这下她连娇嗔也不敢了,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拿了一堆东西进来的医生。
那医生也不知是眼瞎还是纯洁,放下东西还转身去看了看空调的温度,很亲切地问:“是空调开太热了吗?”
段晏平静回答:“还好,是她太娇气了。”
盛恬咬紧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
回家的路上,盛恬小小闹了会儿别扭。
这里离云湖公馆很近,十分钟后车就开进了地下车库。
盛恬把雪球放下来让它自己走路,段晏则提着大包小包帮她把东西送上去。
阿姨得知她突然带了一条狗回来,赶紧张罗着收拾一个房间给雪球用,盛恬却觉得不用这么麻烦。
“它可以和我住一个房间,还可以和我睡一张床。”
盛恬在网上云养狗很长时间了,她特别羡慕那些宠物博主写作抱怨读作炫耀的“我家狗子今天又把我挤到床边”的经历。
阿姨犹豫道:“不干净吧?”
段晏也不同意:“怎么能和它睡觉,每天掉那么多毛,你想让阿姨每天都给你换一套床单?”
阿姨连连点头。
段先生真是好懂得体恤佣人。
盛恬被两人七嘴八舌阻止一番,想和宠物同床共枕的意愿也没那么强烈了,只不过她总觉得段晏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真实的劝阻原因好像和阿姨并不一样。
最后选了一楼的一间活动室给雪球。
阿姨欢天喜地地把雪球的用具全部搬了进去。
盛恬坐到沙发上,看刚到新家的雪球趴在角落发呆,转而追究起段晏刚才的原则性错误:“你是我的男朋友,怎么可以和阿姨站在同一条阵线呢?”
难道不应该无条件地附和她才对吗?
段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盛恬想起宠物医院里那个吻,忽然不太敢继续逼逼,只好扬起脑袋用眼神表示不满。
段晏原本站在她面前,被她用“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的眼神看了半天,无奈地叹了声气,觉得有些事可能需要提前给她打个招呼。
他往前倾身,双手撑住沙发的靠背,居高临下地俯视瞬间展开防御状态准备抵抗强吻的小姑娘,低声说:“正因为是你男朋友,所以才不准。”
盛恬茫然地望向他,随着理智逐渐回笼,终于也理解了他的潜台词。
为什么不准。
因为将来有一天,我要和你睡觉。
盛恬哑口无言。
她徒劳地张了张嘴,想找点别的话题结束这段对话,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以后我要和段晏睡一张床”的认知在不断侵蚀她的神经。
过了半晌,她才慢吞吞拿起沙发靠垫挡住脑袋:“哎呀你烦死了!”
结果这一挡还没挡全,露出来的耳垂绯红一片。
段晏轻声笑一下,捏了捏她的耳垂:“好了,我先回去了,今晚别和雪球玩太晚。”
“我知道的。”
靠垫下面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
脚步声渐渐远去,等段晏快走到玄关了,盛恬又放下靠垫,转过身趴在沙发上问:“那个……你要不要,和我拍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