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在那人群里头,要头疼的便是我了。”
皓月千里,杨岑悄悄转头看时,眼里只有阿窈如花瓣般柔润的唇。
这样红,像擦了玫瑰膏子一般,不知吃起来是怎样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他慢慢探身过去,慢慢地近了,近了。
忽然不远处竹林里窸窸窣窣,阿窈惊得跳起来,正撞着杨岑的头。
“别是蛇罢!”
细碎的声音立刻止住了,这时能听到有个女子小声咕哝:“这边的山洞原来有人了?”
“那咱们就往山里面再走走。”
原来是鸳鸯惊了鸳鸯。
阿窈这才红了脸,帮着杨岑去揉磕了的脑袋。
“你看你,总是一惊一乍的——就算是有蛇,有我在,还能伤了你?”
“我...我就是怕嘛...”
阿窈不好意思,说话间也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杨岑眼见着软玉温香,哪还舍得苛责?刚想着今晚要如何过,才不算浪费了良辰美景,就发现已然没了机会。
山下唱歌的人四散开来,点着火把,爬上高岗,隔着山也能对歌子。
杨岑找的这个地方是半山中一块平地,凤尾竹一丛丛的,月亮剪出竹影来,纤细柔美,风一过时,凤尾竹也动,影子也动,婆娑生姿。
没过一会儿,这附近便吵闹起来,火把的光浮在这微暗的夜色中,于凉夜中透出一点一点的温热,似是酿了许久的情意,热辣却不轻浮。
歌子的调儿有时来回唱去只有这几个,词却是现编的。
在他们左近处,便有一人在唱:
“头上梳是为一人戴,手上花是为一人采,泉中影儿是为一人笑,林中人是为一人来......”
这样直敞敞的话,竟是女孩儿家说的,阿窈握了握脸,只觉耳根处都在发烧。
但止不住地笑,这样的歌,连听的人都觉得甜透到心里。
对面的人来和,阿窈才听了一两句,就让杨岑捂住了耳朵。
“怎么了?”
杨岑吭吭哧哧,说不出来。
但这音虽然闷了两人不少,却仍透过他的指缝钻了进来,阿窈一时面红过耳,如同烧了一片云霞。
她这时候才知道,之前阿芳说的,跳月时若是两人都中意,夜半悄悄约了山后,便可做成夫妻,这事是真的。
夜凉如水,杨岑的掌心却烫得惊人,抚过她的脖颈时,让人不自觉的战栗。
他在耳边问话,问的是什么,阿窈竟听不大明白,只能感到他急促而又灼热的气息。
天地整个倾倒,纺织娘织呀织呀地叫,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咫尺,青草混着松针的香气,还有杨岑午后刚喝过的万花茶香,都缭绕在唇齿之间,衣带早已松了,中衣散在外面。
“不...不行...”
阿窈气喘吁吁,手无意识地抓紧杨岑的衣服,摇头。
她眼里仍有水光,shi润润的,唇瓣殷红,是他从没见过的风情。
但杨岑还有理智,他停下,耐了一会儿,才亲了亲她的额头,坐起来慢慢给她整衣服。
“等咱们回京...我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
洞房花烛夜。
杨岑与阿窈回到寨子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天亮了,阿芳不知是才起床,还是一夜没睡,看见他们相携回来,挤眉弄眼。
“阿姐和姐夫...过得怎样?”
一副打趣又不好明言的模样。
阿窈与杨岑说了一夜话,这会儿正是最困倦的时候,眼将阖未阖,让杨岑半扶半抱上了楼,倒头就睡。
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将挂上了林梢。
“这是早上...还是下午...”
阿窈还有些迷糊,张口喝了杨岑倒来的茶,仍有些愣愣的。
“这都过了未时了,连中午叫你吃饭都起不来。”
阿窈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左右撕扯不开,仍旧呆呆坐在那里,看杨岑给她绞帕子。
等擦过了脸,她才算清醒一些,她在竹簟上滚了一圈,下巴枕着瓷枕,赖着不想起床。
杨岑挨上来,声音压低:“今晚上他们运货,我出去看看。”
阿窈一惊,半坐起来:“你一个人?”
“还有两个弟兄,我留下一个人守着你。”
“我不要,就这点路,你悄声,别逞强跟人打架,别只顾得上探风声不顾自己,你能耐可是有限,别探着消息把自己搭了进去,路上要没机会查看远远跟着就行,横竖他们到了地方还得卸货,那时节,有的是时候看呢....唉?你怎么都不理人呀!”
“话都让你说尽了,我哪还有话说?”杨岑一摊手:“今晚上我去去就回。”
夜色才些微浓郁,杨岑便打算出门了。
阿窈眼看他换了一身灰扑扑的短打,一撑窗子就要从三楼跃下,不由心慌,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