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倍小心。”
阿窈愁上心头,连齐泰都不知道来历,要到哪里寻人去。
房内一时无人说话,一只傻蛾子想要扑火,却被灯外罩的轻纱阻住,撞得昏头昏脑,愣愣飞远了。
“你们既然无事,我就唤了人立时回你家报信。”
“我娘——”
“我也不知道你府上怎么样,这样吧,我来拨人,只传信给你爹,各处寻人的也不要停,这私底下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窗隙露出一点微光,天已经将明。齐泰瞥见,忽得想起他们一晚上还未睡觉,手一招,问外面小童房间有没有洒扫干净。
他背过手嘱咐杨岑:“好容易到了家里,不用担惊受怕的,借他十个胆,也没人敢在我府里撒野。你们好生睡觉,趁着这十来天的功夫,好好养养Jing神,看起来也好看一些,才好去治病。”
好看一些......
阿窈怎么听这句话这么怪。
他们一出去,齐泰才露出端肃的神色。
他又看了一遍那个标记,想起杨岑说的,事情出在老太爷去后。
或者更早一些,今上继位后不久......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外面小僮守了一夜,却也无甚事情,站着就打起了瞌睡。
邻家的院子开门关门,慢慢热闹起来,齐府熬了一夜,便命都关上门,回房歇上一天。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无人听见齐泰一声叹息。
第150章 故人是谁
杨岑和阿窈都到了, 万事俱备,只欠了一个神医。
这些日子为了找杨岑一行,整个齐府闹得人仰马翻, 还没有安稳一天, 小厮又送了一个消息过来。
那个老先生跟着进滇的马队让山贼劫了,连个货箱子都没囫囵个出来。
齐泰的心好似被人狠狠一拿,立刻左冲右撞,撞得他一口气上不来。
“老爷!老爷!有个故人......”
前门小厮送了一张门帖, 兴冲冲过来却看见自家老爷跌坐在椅子上, 手抚着胸口,脸色发青。
“不长眼的东西, 没看见老爷正有事儿吗?”管事给齐泰拍背倒水顺气揉肩,一条龙服务。
齐泰却连忙拨开他,眼睛睁大, 倒在椅子上, 不忘伸出手要门帖:“那人姓什么......”
小厮先让人一喝,又让齐泰一吓,早没了劲头, 抖着双手捧过去,嗫嚅着说:“姓肥...不,不是...姓....”
越急越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个老头一脸矜傲:“我到你门前, 就如同块肥rou掉进你碗里, 还不快好好接着。”
有他说的功夫,齐泰眼一扫就看完了, 脸上薄云散雾现出喜色:“快请,另外给岑儿送两身刚做的新衣服, 好生打扮打扮再过来。”
他这颗苍老的心脏啊,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接了令的杨岑一脸懵,两件熨烫好的衣服送了过来,阿窈捏着一身松花色的和竹子青的犹疑不决。
四个丫鬟一起帮忙,一个说:“松花的沉稳!”一个说:“竹子青的雅致!”外头又催,阿窈看看天气,就拿青色的直裰做里子,外面罩一层月白纱衫,头上戴苍色网巾,插一根羊脂玉灵芝头簪子。
杨岑早就被他们弄得浑身发毛,一眼瞥见丫头还拿了粉扑要给他傅粉,头皮都快炸起来,连忙喝道:“停——”
“这是认亲去的还是瞧病去的?”
小厮见他快要恼了,连忙圆场:“见客总要Jing致些。也罢,大爷的脸本来够白了,扑上倒不好看了。”
从小在外面野跑的杨岑头一次让人夸是个小白脸,不见一点开心。他沉着脸扯了扯衣摆,甩下众人,大踏步出去了。
他这一生气怪怕人的,丫鬟们正面面相觑,就见杨岑又肃着脸回来,昂着俩,下颌微抬。
背着手踱到阿窈身边,顿了顿,什么也没说,伸手一牵,一块又拉出去了。
他个子高,阿窈抬头看他,紫藤攀上长廊,枝叶垂下缀成一道长帘,漏下的光在他身上,行走间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杨岑仍旧目不直视绷着脸,耳边却不自觉红了。
阿窈低头偷笑,装作没看见。
他们俩走到门边的时候,正听见“肥rou先生”在与齐泰算账。
“我这把老骨头了,本来到南边来受这个波折就难过,中间还让劫匪截了去,吃了好一顿打,也多亏我聪明,好容易逃出来,打了这么长的饥荒......”
杨岑住了脚,和阿窈左右互瞧瞧。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肥rou”还在诉苦:“这么长的路,这么多的苦,也就是为了治病,我才来了。”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你看这诊费是不是要——翻倍?”
只要他肯治,别说翻倍,就是十倍齐泰都愿意。
他正要点头,门口就现出两个拉长的影子,人未进声先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