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酒店,今夜齐聚了A城上流社会的人物。
在推开那扇旋转门之前,纪修远问:戒指戴好了吗?
现在戴。景妍低头在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钻戒。
纪修远没有再做任何回应,只是朝她伸出手。
景妍面无表情,没有把手给他,径自推开门。
爸,我们来了。直到见了纪老爷,她才笑yinyin地打招呼。
嗯,修远那小子呢?景妍回头瞥见纪修远黑着脸走过来,不以为然,示意纪老爷向后看。
纪修远端着一杯酒,跟父亲碰过杯。
我听说你跟那个戏子断了?
见儿子点头,纪老爷才舒展了眉头:现在就该安定下来了,早点让我抱上孙子。
纪老爷走开后,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景妍说:我们出去谈谈吧。
你父亲的要求,自己想好办法。
我知道,不用你担心。
纪修远沉思了一会,才问道:她跟你,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进剧组的时候。
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么?
他觉得喉头有些堵,不禁捏了捏拳,冷笑:她有没有问你离婚的事?
景妍的心抖了一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没有,她没说过。
她见纪修远不语,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撤了她的代言,你不要再针对她了,可以吗?
纪修远微眯眼眸,终于侧过身去和她对视
你想离婚吗?
他忽然问。
景妍愣了一下:没想到你先问出口了。
你想,但是你不会。
纪修远缓缓地踱步,踏着树下破碎的月影。
他对于她的心思似乎了如指掌,低头说道:离婚后你会失去信托基金;你的家族会视你为累赘;你的那些名媛朋友们会在暗地里嘲笑你噢,她们不重要。
重要的是钱和地位,你不能做景家没用的女儿,对吧?
高定礼服光滑的丝绒被景妍的狠狠攥着,松开手,两侧留下暗色痕迹。
她紧咬银牙,你已经很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
纪修远答非所问:我也不会和你离婚的。
他渐渐走远,让景妍快要听不清那声冷哼。
我想着蓝绒,很不痛快。
转过身来,他端着酒杯向她举了举,一饮而尽。
爸说的没错,我们两家的联姻不能让一个戏子破坏了。所以这件事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过问你们的事。只需要记住,保、密。
景妍听完苦笑:这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喜欢过这样的婚姻生活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还是说,你觉得离开景家的支持你能继续自己的摄影事业?
纪修远回到会场,只留下她伫立在那里。
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景妍感到那种无力感又一次回到身体里。是不是世家的女儿们最后都要被父母刻意安排,成为贵太太。哪怕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景妍曾经试图消极地反抗,短暂的婚外恋,和丈夫的情人苟合,她没有想到有一天逃脱的欲望会如此强烈。
蓝绒像是颗慢效药,尝过后得到的短暂舒缓,激起内心的免疫反应。
外面的风开始变大,拍打在镂空礼服露出的肌肤,她不禁抱紧手臂。
今晚的月亮本就不圆,又被云蚕食了些许,只留下细细的弧。风推着浓云涌动,把深蓝的夜漆上雾色。
冷风里夹杂着几滴冷冷的水珠,落在她肩头,像小虫叮咬般的触觉。
A城的雨还未下够。
她想到蓝绒坐在浴缸里哭泣,旁边还有忘记盖好的药瓶。
离婚,她怎么会没有想过呢。
可景妍心里很清楚,她没有蓝绒这么坦荡。
纪修远说的对,爱情和物质,如果绝对要取其一,她会犹豫。
景妍,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几个贵妇远远看见景妍,凑上来。陈太太是景妍在英国读研时的同学,招呼她过来闲聊。
像这样的宴会,太太和先生没在一块,多半就是和姐妹们喝茶去了。景妍被他们突然打断思绪,立刻回归社交礼仪,微笑道:厅里很闷,我丢下修远自己出来放松了。
刘太太最年长,早不知参加这些晚会多少年了,忍不住瘪嘴说:我看纪太太是应酬太无聊了。谁喜欢陪先生聊生意经啊!
其他女人们掩嘴笑。
也不知是这几人中的谁开了个头,忽然聊起钱家待嫁的三小姐。
和钱太太打过麻将的刘太太嘁了一声,左顾右盼,确认隔墙无耳才说:钱三小姐据说是跟B城的官二代好了很久了,今年终于谈婚论嫁。哈!可把钱太太给乐的。
在灯下刘太太的眼中闪着Jing光,早准备好的八卦是聚齐女人们的利器。
钱太太现在提到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