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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去做真小人,於是虚实绞尽脑汁的让自己成为伪君子。
绝境的战士赴死抵抗总是显得那麽悲壮,乔殁感觉很可悲,为他们赴死的对象是车中的那人而感到不值。
身为啸虎的战士,仰视本族之王无可厚非,但守城军不怎麽开心,尤其是清楚看到大将军被人拎在手里,面色更加不善。
“不,虽然我败了,但是我终究胜了,你抓住了我,但是你不会杀我,因为你不能,你说我不在乎手下人的性命,你在乎,那麽你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但他们不敢稍有乱动,前来支援的将领都是欧阳逸精挑细选的‘忠心’之人,他们早就认为烨貊实际上的君主就是大将军,所以君主被抓,他们不能动手,哪怕有人有野心,也得维持表面上的忠诚。
因为黑色马车就停在那处。
黑色的马车静静的停在那处,没有人能看清车中的大将军是什麽表情,会有什麽表情,不过乔殁不怎麽在意。与烨貊打了这麽久的交道,他太清楚烨貊这些人的可笑之处,他更不指望欧阳逸会做出什麽认输的举动,於是他挥挥手,不带任何情绪的下令出击。
乔殁举步登梯,来到大殿门口,殿前白玉三十七阶,大殿视野极为开阔,站在此处颇有种俯视天下的感觉,而梯下的所有人都难免要抬头仰视。
在这一刻,什麽涵养,气度,沉着冷静,都离乔殁而去,他很想杀了欧阳逸,但现在不行,所以他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展露出来,用言语攻击那个骄傲的大将军。
眼看着欧阳逸被俘,城外敌军攻入,守军中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乔殁一哂,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大殿。大殿匾额有名,乔殁却根本不想知道它叫什麽名字,哪怕已经亲手抓住欧阳逸,他对这片土地的厌恶也没有任何减少。
随着乔殁的步伐,啸虎大军紧紧随行,外围的守城军不明就里也不敢稍有妄动,随着他们的行进也在缓缓移动。
乔彤提刀冲进车中,黑帘一落,车中响起几声兵刃相撞的声音,不过声音消失的很快,两具屍体被乔彤丢出车外,然後魁梧的汉子像提小鸡一般将欧阳逸提了出来。
全城守军尽集结於此,啸虎不是对手。
“他们出手,你就会死。”
“欧阳逸,你令我很失望,我以为你会有一点骨气,主动从马车中出来,投降,求饶,那麽这些年轻的战士就不会死。”
欧阳逸双腿残废而不便行动,面对如此羞辱的手段,他哪里还忍得住,怨毒的瞪着乔殁。但他个子本来就不高,衬托在乔彤身前更显得矮小,尤其是他残废的双腿干枯萎缩,悬空摇摆,看起来异常凄惨可怜。
既然骄傲,那我就让你的骄傲变得可笑。
“抓他出来。”
这时守军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原来得知王城告急,他们火速赶回,城门不可避免的兵力空虚,此刻明坤已经率大军入城,正直奔王宫而来,各处城门宣告失守的狼烟正缓缓升起。
乔彤还带着虎贲军在後方杀敌,没有在乔殁身侧,所以没有人能阻止他发疯,啸虎的作风从来都是战场见面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侮辱敌人这种事他们不怎麽做,他们只爱用刀剑说话。
乔殁则一直站在马车前,不上前,不说话,直到乔彤来了才冷冷一笑。他没有在意那些援军,对着马车扬声道:“你的人死光了,而我在等你。”
欧阳逸已经不再愤怒,他也看到了那些狼烟,闻言只是冷笑道:“大王,请不要这样幼稚,啸虎不是对手。”
乔殁将一切收入眼底,回头对欧阳逸道:“叫他们投降。”
“我凭什麽要为了这些废物求饶?”大将军终於出声,只是他声音嘶哑暗沉,以往波澜不惊的声调有了破碎的痕迹。
但现在战士们觉得乔殁做的很对,那些刻薄的话听在耳中非常扬眉吐气。
乔彤抹了一把汗,汗水带着红色,不过那是敌人的血液,他不怎麽在意。他来到乔殁身侧,抱着膀子盯着那辆马车,先前的一番冲杀令他浑身都是戾气,凶性毕露。
“这就是啸虎与你们的不同,打不赢就赖手下人的无能?把为你赴死的战士骂做废物?为了你一人的脸面,可以牺牲无数人的性命?还说的那般理所应当?”
王宫宫门洞开,各城门援军已经抵达,不过终归是晚了,在虎贲军与座狼军汇合後,援军层层集结,将其包围在广场之中,不过没有人动手。
一地死屍,中央的那辆黑色马车没有挪动地方,显得那般孤独落魄,座狼军战士将其团团围住,远处虎贲军已经结束战斗,正在赶来,马蹄践踏在王宫的青砖白玉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动听。
阳光在不经意间洒落,王宫内的人这才发现东方已经升起了一轮太阳。乔殁微眯着眼睛,觉着那光并不怎麽明亮,也不怎麽暖心,他沉默了一会,要亲卫递来一条鞭子。
“欧阳逸,你真不要脸。”
申屠殇受到的折磨为其中之一,也是最令乔殁愤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