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想也请不到假了,就没说。我觉得心里挺难过的。隔了一会儿才对他说,都过去了,你也别太难过。今年你是怎麽想的,是留下还是回去。如果想留下,我看连长那边能不能说句话。伏传根说,我随便连队的,留与走都可以。我说,留下来干个班长,再锻炼两年也好。连队如果有一个名额的话,也应该是你的。伏传根说, 我家那边也挺需要我的,我叔叔身体也不大好,我弟弟年龄还小。
离开时,伏传根低声对我说,排长,你走了,我们都挺想你的、、、、、、
九
12月2号,我接到伏传根的电话。那时,我正在家休假。拿起电话一听声音就是伏传根的。我说,你怎麽会知道我们家的电话号码。伏传根说,我是从文书那里查到的,还是去年你休假时留下的。伏传根又说,排长,我今天要离开部队了,离开前就想和你说一声,上午打军线到你办公室,他们说你休假了。我说,你是想留下的是吗?伏传根说,同年兵中留下三个,没有我。我说,今晚几点的车?他说,7:40的车。
放下电话,我收拾一下就就准备回部队送伏传根及他们那一届兵了。母亲见我收拾东西,就问我到哪去。我说部队。母亲说,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今天到小张那边去的吗,你蛋糕不都定了吗。这时才想起今天是女朋友的生日,说好了过去给她过生日的。可又想着那批兵,这一走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尤其是伏传根,挺让我想念与牵挂的。最终,还是选择了战士,放弃了女友。我打电话给她说明情况时,她说,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见我。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当我赶到部队驻地那个火车站时,伏传根已站在一群退伍兵中等着送兵干部清查名单上车了。兵们见到我,都惊喜地叫我一声「排长」。我上去一一和他们握手、拥抱。拥抱伏传根时,我使劲地搂着他。好几次的念头,终於在这样的场合实现了。伏传根把头靠在我的胸前,喃喃地叫着:排长、排长、、、、、、好久,好久,抬起头时,泪已湿了我一片衣服。
上车就要走了。锣鼓声、叫喊声、嘈杂声、车上车下的哭泣声混成一片,单个声音一点听不着。人的心都在这片吵闹中碎了。每个车窗里都挤满了要走战士的头和手,一边哭叫着,一边用手用力地挥着。我看到刘志正伸长了手臂,想去拉伏传根的手。泪不停地从他脸颊上流下,落在嘴里、脖子里、衣服上。他也不去擦,就那样让其流着。
车启动了,哭声已渐渐地远去与消失,送别的人群已逐渐退出了场,站牌内的声音已逐渐由嘈杂变得单一了,那是刘志蜷在地上哭泣,呜呜的很大声,像个孩子般、、、、、、
十
最终,我还是和女友分手了。
送完伏传根走後的第二天晚上,我到了她那儿,对她千般解说与低三下四的哀求,可还是没得到她的原谅。我想用温存来感动她,她却恶狠狠地对我说,去搞你那些兵吧!她把我给她订的蛋糕摔在外面,哐的一声把门反锁了。
在家亦觉得无聊,便匆忙返回部队。回队後才知道,老连队里留下的三个兵都是有来头的。一个是军里一位领导的关系户,一个是团里炮兵股长的弟弟,还有一个什麽关系都没有,但十一月份那个兵的家长曾来过两次,浙江的兵,家中经济条件还算好。
本来是通过民主选票的形式决定转士官名额的,伏传根仍是高居榜首。可最终结果,票数高的一个都没留下。留下的三个战士在连队中表现都是平平的,尤其是军里面关系户那个,无论从哪方面评,在连队都是最差的。
因为这件事,几位班长在连队支部会上差点和连长、指导员闹僵。尤其是刘志,在会上直接对指导员说,做了就做了,还说什麽大道理,好像我们都是傻B似的。指导员说,刘志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好像我们连长、指导员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脚似的。即使有什麽不正当的关系,也是上面压下来的,我们一个小连长、指导员能决定什麽?我们还想保住这顶乌纱帽呢!刘志说,那还说什麽民主,还选什麽票,还开这支委会干什麽,弄出花样出来哄人呐!说完,刘志拿起笔记本离开了会议室。
我曾觉得没把伏传根留下来有点遗憾。伏传根离开後,会在不知不觉中想起这个兵,哪个傻而可爱的模样总会不经意间跳进头脑中,还有冬日那个中午,像小猫一般趴在我的身侧而眠。失去了母亲的家,他的叔叔还疼他吧。想着,还是个大孩子呢。
日子不紧不慢地向前过着。伏传根打了电话过来,写了信过来。伏传根说,回到地方也没什麽後悔的,如果当初留下来,也就是再干三年,最终仍是要回去的,还不如早点回去。隔一段时间,他说他叔叔张罗着给他找女朋友了,就是他们本村的。又隔一段时间,他说他和女朋友到厦门打工了。
那一年,我准备考研,每天忙於工作和学习,也没主动和他联系。
那一年年底,刘志第五年期满,也退伍了。
我把刘志送到车站。临上车前,刘志对我说,排长,如果你想在部队好好干下去,还需要灵活点。虽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