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警察厅内。
放心吧妹妹,询问而已,你哥我工作这么多年,这事我经常做,就随便问你几个问题,你随便答答,不用紧张,问你的都是哥我的朋友,我就在旁边屋看着,如果他敢欺负你,我一定进去揍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周忻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扎着个低马尾,穿着件淡绿色的针织衫外套,苍白的脸恢复了血色,埋怨似的拉扯声调,道:说一大堆,是哥哥紧张吧?
周天成站在走廊的中间,面对着小声抱怨的妹妹,他双手揣进兜里,尴尬地笑了笑,哪有,我分明是在减轻你的压力,你第一次来这做笔录一定会紧张的,来这里的人,不管好坏就没有不紧张的。
身边走过两个同事,周天成停下话对他们问了声好,看他们走远便接着道:就像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演过一次犯人,一进到那密封的房间里就起了层鸡皮疙瘩,心乱跳,别提多吓人了。我胆子这么大的都冒汗,你这个胆小鬼能不被吓到?
我不害怕的。周忻妍撑着拐杖要站起来,道:问我的是莫然姐还是李昀哥?应该快开始了吧?我不想坐了,就在附近走走吧。
周天成忙上前搀扶,低头看了眼拐杖,说:应该是莫然,人到齐了才开始,他们几个总是慢吞吞的,每次都这样,老是迟到,不用管时间哎当心点,小心伤口。
过去了十天左腿还是隐隐作痛,但没了之前的撕裂感,能够在拐杖的辅助下自由行走了。
你坐下后我就在你左手边的房间里看着,如果不舒服就看过来,中间可以暂停。周天成道。
周忻妍点点头,低头看着平整的地,虽对周天成说着不害怕,但在莫然过来叫她去审讯室时,她还是胆战了下,在周天成的搀扶下来到封闭的小房间。
在面对门的位子上坐下,她惴惴不安地望着站在门边的哥哥,看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她调整了下坐姿,忐忑不定的对他露出了个笑脸。
或许是因为隔壁房间的人还没有来齐,莫然对她说了句等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沉重的门从外合上,徒留她一人在白色房间内等待。
屋内没了人,她深呼吸了口气,反倒不那么紧张了。
她背后的墙上挂着一个时钟,墙角有许多监控,屋子中间摆着一张长桌子,两把面对着面的座椅,桌子中间上方挂着一个圆形灯泡,亮着白色的光将四周找的清晰。
两只手的手指在桌子下、大腿上不停交叉,她看向左边的墙壁,上面嵌着个单向透视的大块玻璃,她看不见外面,而外面能看见她。
意识到现在自己很有可能被除周天成外的一群人围观,她顿感窘迫,忙移开了视线,顿时明白了方才周天成说的那种感觉。
审讯,就是心理战,但她可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这么严苛的审讯她?
她迷茫,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启目望去,进来的不是莫然,而是一个穿着深色西装,带着方块眼镜的中年大叔。
大叔看上去五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沓纸张,随手带上了门,慢吞吞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整理起文档来。
周忻妍看到是个陌生人,不免有些疑惑,转眸看了眼摊在桌面的一张A4纸,上面是她的名字,写着她的信息。
你是周天成警官的妹妹?大叔先开口道。
没有自我介绍,周忻妍不敢确定他的身份,只局促地攥紧手,缓慢的点头,道:是的。
你是本地人,在十岁跟着哥哥回到乡下nainai家,在周天成上大学的时候搬回月城,上完高中后就出来工作,曾在周天成大学附近的咖啡馆工作,在新年时期因为照顾周天成多次请假而离了职,现在还是无业状态。
是的。周忻妍不明白他说这些的原因,她垂着眸,看着这大叔随意又严谨的样子,想用笑来缓解气氛,但那笑还没有露出来,她便觉得那样只会令自己更无措,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兄妹的感情真是不错。他的话很短,目光一直在他手中的档案,翻来覆去的看着。
那个,请问已经开始了吗?周忻妍不确定的问。
听到这句话,大叔抬起了头,用和善的目光看向她,笑道:没错,是开始了。
他直起了身体,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不知怎么,周忻妍掌心冒汗,只觉得他那目光友善又锐利,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逐步剖析她的心脏。
档案上显示,你是在月城上的高中,成绩不错,怎么没再继续上下去呢?
周忻妍抿嘴,有些忧愁的道:那上面应该写了吧?父母意外双亡,nainai在哥哥高中毕业那年去世,就我和哥哥两个人,怎么在月城生活下去。
因为穷困么。大叔温厚的道。
周忻妍垂下眼睛,轻轻嗯了声。
大叔笑了下,伸出脖子靠近,又问:那么你有在高中被欺负过吗?
嗯?周忻妍抬眸,不甚明白的看他,欺负?没,没,高中大家都在忙着学习,欺负吗?没有的,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