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不停的摆动,但大雨几乎在瞬间便模糊挡风玻璃,狭窄的道路周天成小心翼翼的转着弯,生怕这些拐角处墙壁会将警车的车体刮花。
车停靠在一旁,他拿起放在副驾驶上的伞出了车,刚下车那激烈的大雨便将他黑色布鞋淋shi,他连忙抬起胳膊站到石墩,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落座在雨中的房屋。
敲了敲铁门,不一会门便开了,还是那个男人,穿着褐色上衣脸上挂着笑,周天成抬了下眉,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撑着伞,笑着说:你好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见到来人,男人的眼底闪过异光,嘴角扬着似有似无的笑,说道:不知道警官再来是有其他事要询问吗?
确实是要问点事。周天成笑着道,低下头从左口袋里掏出了张照片,他将照片正对着宋珩,见他神情不变的看着照片,道:认识这张照片里的女人吗?
将照片收入眼底,宋珩道:看着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周天成心下一喜,赶忙问:在哪里见过她?
宋珩见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笑了笑,上次你来询问的时候,我见过她,只见过一面,是个记者,不知道警官来找我问她是什么意思?
周天成的脸色沉了沉,听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她长得倒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但她已经去世了。
一阵风将雨挂进了檐下,周天成向他身后看去,道:我们可以进屋谈一下吗?
抱歉,不方便。男人直接拒绝了他,周天成将伞倾斜,视线重新落到了他的脸上,越是让人看不透,才越危险。
周天成向后退了一步,他开口还要问些话,只觉得鼻子吸入了什么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异常熟悉,带着淡淡的腥味,像血。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谢谢同志配合。
周天成撑着伞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铁门合上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那扇门,片刻,他站到了靠墙的墩子上,垫着脚露出了半个头。
房子的窗户都被窗帘遮盖,那扇进入房屋的正门被从内锁上,光秃秃的院子像是隐藏着什么,他神情凝重的回到了车里,脑中闪过一个词,笑里藏刀。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连忙接听了电话,只听那边说:组长,第七个失踪者的哥哥说他有重要的线索,你赶紧回来。
雨中的警车出了察明洞入口,与一辆准备进入察明洞的黑色轿车擦过,那轿车走着警车走过的路,停在警车停过的地方,走下来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老人。
院子的门再次被敲响,宋珩面对着被绑在椅子上昏厥的女人,听到那声音,斜目看去,厌恶的皱了皱眉,褪下了沾着血的手套。
走过青石板路,打开院子的铁门,看到那熟悉的面孔,那不耐的神情消失,就下了错愕。
好久不见呀,宋珩。
作呕的回忆疯狂涌入大脑,那幽深的眸子映着王铎苍老的面容,他看着王铎的笑,与十五年前的初次见面不谋而合。
还记得我吗?我是十五年前调查你母亲案件的警员。王铎和善的笑着,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显老,他来之前特意染了发,整理了造型,穿了件得体的衣裳,以及带着非凡的使命。
那翻滚着的黑暗气息被宋珩压制,他轻笑,侧身推开了铁门,道:我怎么可能忘记您呢?只是不知道王叔您下着雨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的确有重要的事情。王铎道。
宋珩笑着,眸子透着寒光,向最右边靠了靠,道:那么就请进屋说吧。
王铎点了点头,收起了黑色的雨伞,宋珩关上了门,看着王铎前行的背影,Yin冷的目光凝聚在他那被西装外套遮蔽了的腰部。
他嘴角抿起一抹笑,抬脚跟着进了屋,将房门一点点拉上,屋内屋外隔绝了开来,如同两个世界。
没想到再来到这里,还和十五年前一样。
宋珩将一杯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王铎端起茶杯抿了小口,屋内的摆设变了许多,但格局没做多大变动,放下杯子,敞开的窗涌入凉风,他裹了裹衣服看向宋珩,平和的道。
那个家伙快出狱了,大概就在今年年底,我想这件事应该要告诉你,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当时再怎么愤怒,现在也应该平复下来了吧?
王铎看着面前男人平静的模样,有点冷,但更多的是股隐忍。
清明的时候我去看了你的母亲,当年案子的凶手来自首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许多疑点都没有弄清楚,稀里糊涂的把对方送进了监狱,现在他要出来了,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圆润的拇指滑过袖口,宋珩笑得有些凉薄,黑色的眸子望着王铎的脸,视线缓慢的下滑,停在他右手边的口袋处。
原谅吗?他做了十五年的牢,我当然会原谅他。他那声音低沉无比,沉稳的样子早已没了那份惶恐和青涩,蜕变下来的是股狠厉和Yin冷,隐藏在面具后蠢蠢欲动。
那么你想见见他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