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十一
在山谷中做爱、相拥之後静默已久;看见 阿泽 露出微笑,阿午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件往事,他突然打破沈静问了这个问题: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平步馆出手的那次;那天,後来我在东市附近看到你,那时候你好像在东市那冒着雨找什麽的样子,结果你是在找什麽啊?你还记得吗?」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听到这漫不重要的问题之後,阿泽 神色竟然恢复到刚在马车上碰面时的凝重。但,只有一下下,阿泽 又拾回温和的表情看着他,先是抿一抿嘴,然後开口说:「我是在找你啊」
「我是在找你啊」阿午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说,虽然说自己也觉得在刚才的……之後两个人好像变得更亲近了,但 阿泽 这麽温文的人竟然直率地说出这样的话,一方面讶异,另一方面,实在是太舒爽了!
「我是在找你啊,不过,不是因为…喜欢你」
一瞬间就像从天上掉进谷底,还是烟雾迷漫的谷底,阿午迷糊了。
「我那个时候没有这麽喜欢你啦」
这句话的意思是…现在有喜欢就对了,就是这个!这就够了,阿午 心中只洋溢着这个结论,他又从迷雾中走出了;至於究竟 阿泽 去找什麽,早被他抛到脑後不再重要了。
「你有听过,“江郎才尽”的故事吗?」
为什麽突然提这个,虽然不明了,但现在 阿午 心情大好,积极的说「嗯」,又看了 阿泽 一眼,见他一脸鼓励自己说下去的表情,便搬出了书袋:
说到这,阿午 突然想到「对哦,阿泽姓江,难道他觉得自己才尽了?怎麽会突然这麽想、怎麽会突然说这个呢?」来不及细思量,阿泽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知道“后羿射日”的典故吗?」这麽一问,阿午心想「原来只是在给我出题考啊,这题倒简单许多。」他不假思说背颂道:
这故事太耳熟能详了,阿许说完轻松地、笑笑地看着阿泽。
「其实不是哦……」阿泽意味深远的说着,眼光也跟着转向山谷的空幽之处。「后羿射日其实是一件史实,后羿是一个国家、民族,也是国王的名字,就像尧一样;在尧族的称霸中原、慢慢衰败了,抢着当新霸主的有两个人 ― “在东方的「夷」的后羿”和“後来称为「夏」的禹”」
「夷发明了弓,后羿的弓术也非常厉害,他带领着族人灭掉了更东边、靠海的九个部落;因为靠海边看的到日出,这九个部落都拿太阳当旗号族徽,像我们用龙这样」
「这就是“后羿射日”的故事」阿泽 说完;阿午一脸玩笑的看着他,充份表达他不相信与佩服阿泽说故事的能力。
「这是真的」阿泽见状赶紧说明,因为这太重要了……。阿午 不知道,这真的十分重要……。
「强大的后羿兴起的比禹还要晚,但却一度击败了“夏”取得了中原霸主的地位;但没多久又被击倒 ― 也就是少康中兴的故事。少康中兴了“夏”,后羿当然就得当坏人,他的英勇故事也就变成了空有神力的鲁莽故事、变成民间的、个人的神话传说,而从夏朝的史料传承中消失。」
「听起来是很合情理,可是……」阿午 还要说,却被阿泽打断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看过阿泽这麽认真、这麽急迫地神情,不尤得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我要说的是,许多真实的事,尤其是落败国家的历史,最後都会被以听起来很假很假的故事流传」他咽了咽口水接着放声说:「“江郎才尽”的故事也是这样」
「江郎是一个国家,和大唐相比,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就在“夜郎自大”的那个“夜郎”附近;因为我们所在的地势太险、杨隋李唐都没有办法攻进来、也没有想要攻进来……」阿泽 的声音变大了、眼神变得更有力了;听到这里,阿午 的心中有了个底「他是在说自己的故事」
「在汉末乱世的时候,江郎国势到了极盛时期,却在跟汉人的作战中突然撤退、一败涂地,从此与中原无缘……。这件事,就是“江郎才尽”」
阿泽 转过头看了 阿午 一眼,目光里流转着些许的哀愁;「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就是江郎人」他语气突然一顿,吸了口气挺起胸膛:「不,应该说,我就是“江郎”」
「“江郎”是我们的国名、也是我族人对国王的称呼,我就是前任江郎的儿子」「我就是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