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三分之一的照片,后面都是空白,相片里全都是同一个小孩,婴儿时期到会走路时期都有,再大一点就没了,最后一张看起来大概有三四岁,照片里的小男孩戴着一顶红色的小圆帽,骑着一辆三轮小自行车冲着镜头笑。
靳涵说:“这真的是你吗?”
在靳涵的印象中,泽轻言长得那么好看,小的时候也应该很可爱才对,却没想到照片里的只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小胖子。
靳涵不是颜控,但他觉得一个人就算是变化再大,从五官也能分辨出个大概,断然没有小时候是这个样,长大后却像换了个人似的道理,何况他那双眼睛那么好看,照片里的小胖子却很普通。
倒是小胖子的五官轮廓,隐隐能看出和巩明美有一点相似。
泽轻言道:“他不是我。”
靳涵抬起头看他。
“我从来都没有拍过照片,”泽轻言说,“……他才是真正的泽轻言。”
靳涵:“??!”
什么意思?他没听错吧?
他的意思是,他不是“泽轻言”?
泽轻言缓缓叙述道:“我记得有一次,我从学校里出来,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级的中年人从一辆车上下来,他说是我母亲的朋友,来接我放学,带我出去玩。”
“我当时很警惕,因为每次上下课都是泽家的司机来接我,我母亲从来不会让别人或者他的朋友代劳,后来他拿出一根冰棍来诱惑我,鬼使神差地,我就跟他走了。”
“??”靳涵说,“你跟他走了?”
泽轻言说:“我当时五岁,真正的泽轻言比我大两岁,我母亲让我扮作他去学校上学,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
靳涵示意他说下去。
泽轻言说:“我吃了冰棍,浑身上下像是被遏住,手脚冰凉,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大概是看我已经上当,便将我抱到车上,可能是准备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丢掉……”
“还好我母亲十分警觉,在司机发现我被人接走之后立刻通知了她,她马上报了警并派人来找,最后在高速的一个收费站上把载着我的车拦下了。”
“后来我就去了医院,洗胃、点滴、吃药,折腾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
“那天过后我母亲很生气,把我关在房间里,一个月不让我出门,也不怎么给我东西吃,让我好好反省自己,直到我明白自己的过错在哪里,她才同意放我出来。”
“那时候我始终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母亲始终对我这么冷漠,我父亲基本上也从不与我交流,我以为是他太忙,没有时间管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才是真正的泽轻言,而我只是他的替代品。”
从泽轻言的叙述中,靳涵才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线。
巩明美和泽江淮原本有一个孩子,那孩子是真正的泽轻言,后来他不幸被人毒死(这一点靳涵问了泽轻言,对方给了肯定答案),巩明美便不知道从哪儿领养了一个小孩,让他扮作了泽轻言。
巩明美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靳涵猜测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真正的泽轻言已经去世,又或者她和泽江淮短期内暂时生不出第二个孩子,关于这一点,靳涵打算有合适机会再仔细问一问。
总之,现在的泽轻言扮作了那个已故的泽家少爷,而原本的泽轻言从小病弱,所以他不得不一直装病。
“我母亲在生产的时候也被人下过毒,所以才导致‘泽轻言’生来病弱,后来她怀了妮妮,一直在泽宅没出去过,家里的佣人也基本上都不在,只留了一个信得过的照顾她。”
靳涵说:“有人对你们家不止下过一次毒?”
泽轻言说:“是,一直到我父亲去世,我母亲彻查了泽家那帮亲眷,才找出来一直在毒害我们的那个人是谁,虽然对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从此以后我母亲几乎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对我也格外严格。”
怪不得,虽然巩明美看起来温柔可亲,但待人始终都留有距离,靳涵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似乎也和泽轻言一样,并不常与人有肢体接触,只是巩明美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需要比泽轻言更加左右逢源,所以不太看得出来。
直到妮妮长大了一些,巩明美一直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靳涵说:“所以你现在对外宣称自己病得很重,也是这个原因?”
“泽家不少人都有野心,他们只盼着我死,原先他们只知道我活不过21岁,现在都已经过去了3年,如果我再不‘死’,只怕又有人会动歪心思,我倒是没什么,妮妮毕竟还小,总归不能让她有事。”
没想到是这样。
靳涵很快说:“所以你想利用这次机会,看谁舞得最欢,等他们提前暴露,才能对他们有所防范?”
泽轻言说:“凡事不看表面,要看他们具体做了什么,我在泽氏的账目上留了不少漏洞,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想尽办法钻空子,就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