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得连报销单都撕了,说‘你不要我,别人要我’,负气娶了魏大夫。如此一来,李宜人不仅不怨恨你,也不会影响你父亲的仕途。”
汪大夏笑道:“陆统领真是太了解我了,连报销单都撕,这是真的动了怒气。”
陆缨接着去隔壁家送礼,来看热闹的街坊见大名鼎鼎的疤面俏郎君才出汪府门,又进寡妇门,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地里,鼓楼西谢姐的茶馆酒楼炸了锅的议论:
“瞧见没有?昔日情人们相见一笑泯恩仇!当年小寡妇为疤面俏郎君流过产,现在疤面俏郎君还招摇过市给两边新人送礼,这是在乎呢还是不在乎旧情?”
“嘘,汪衙内和疤面俏郎君都不好惹,别说了。”
“魏大夫就好惹了?宫里头宠妃尚昭仪身边的红人呢。”
“所以,他们三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依我看,定亲的太突然,八成是奉子成婚。”
“依我看,疤面俏郎君两边都送了厚礼,魏大夫肚子里头的未必是汪衙内的种。”
“有道理!疤面俏郎君还在孝期,孝期搞出个孩子来,就是大不孝,但是肚子大了遮不住,必须给孩子一个名分。所以有了这门亲事。”
“我觉得不对,汪衙内不是那种愿意给人当便宜爹、给别人养孩子的人。”
“哼,你觉得汪千户从革职到连升两级去江西当大官是因为什么?还不是靠巴结疤面俏郎君的缘故?”
“真知灼见,佩服佩服!”
“真相了!”
“就是如此!”
三年了,北城区百姓们的八卦能力、想象力和逻辑自洽能力依然是京城第一名。
三年了,汪大夏,魏采薇和陆缨这个铁三角依然是北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猛料,
嗑最猛的料,输出最猛的传闻,说服全京城的百姓,这,就是真相。
路人再看汪大夏,都会自动在他头上幻想一顶绿帽。
传闻到了西城李宜人耳边,李宜人越发愧疚,都是自家女儿造的孽,就把将来要送的结婚礼物加倍,用来补偿一对新人。
陆缨出手大方,她的礼物一送到,魏采薇的小楼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宫里尚昭仪送来贺礼,送礼的正是陈经纪。
刚好裕王府也派人给魏采薇送来贺礼,狭窄的甜水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寡妇再嫁,连订婚礼如此隆重,北城罕见,又引来不少路人围观,足足闹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天上飘起了凉飕飕的秋雨,才把路人给驱散了。
沙——沙——沙
甜水巷里传来大扫把清扫地面鞭炮屑的声音,魏采薇撩起裙摆,抬高脚步,艰难的从屋里堆积如山的礼物中穿过,去后院烧水。
汪大夏撸起袖子抬箱子,清出一条过道,“明日要人把东西抬到什刹海新房子那里去,三进的大院,足够放你的箱笼。”
魏采薇今日定亲,脱下穿了三年的素服,换上大红通袖袍和大红裙,施了脂粉,戴上马尾编制的假髻,再插戴上圈套的金嵌宝石头面首饰,一天下来,脖子都压得酸疼。
她把头上的首饰全撸下来,汪大夏说道:“挺好看的,干嘛不戴了。”我想戴还戴不上呢。
“头沉的慌。”魏采薇摘下假髻,将一头青丝松松的绾在头顶,用一根红发带扎束起来,闻闻身上全是鞭炮的烟味,有些受不了,就去了浴房,“我去洗澡,炉灶上烧着水,待会水凉了我叫你,你把热水提进来给我添上。”
“什么?”汪大夏正在搬箱笼,差点失手砸到自己的脚。
魏采薇说道:”秋天了,税凉的快,要添热水。“
“不不……不是。”汪大夏心慌如麻,语无lun次,“我我……我送?”
魏采薇环视一圈,“不是你,还能是谁?我们今天定亲,你是我的未婚夫,送个热水很为难吗?要不算了。”
汪大夏赶紧放下箱子说道:“不不不,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水凉了就得及时添热水,小心得了风寒。”
虽然吃不到嘴里,看得到也是好的。
魏采薇去浴房洗澡。听着隔壁哗啦啦的水声,汪大夏用蒲扇扇着火炉,炉火直往上窜,心火也成了燎原之势。
由于他扇得太快,一壶水很快就烧开了,蒸汽顶着壶盖哐当哐当直响,就像他的心跳一样快。
“水凉了,添点热水过来。”隔壁传来魏采薇慵懒的声音。
“这就来。”汪大夏把开水倒进木桶里,兑进去一些凉水搅合,用手腕试了试水温,提着热水过去,敲门。
“进来,门没关。”
魏采薇背对着他躺在浴桶里,只露出个美人头,浴房氤氲的水汽里有一股玫瑰花香。
汪大夏拖着僵尸般的步子,提着热水缓缓走近,浴桶里泡着平日用来泡茶的干玫瑰花,此刻吸饱了水,一朵朵重新绽放,就像刚摘下的一样,一朵朵玫瑰把未婚妻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难怪屋子里香香的。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