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的冲出来当和事佬,一左一右拉着父子两个走出祠堂。
三人在凉爽的花架下坐下喝茶,汪千户问:“你这半年去那里了?”
“这个……”汪大夏有些为难,“反正是公事,没有在外头花天酒地的玩耍。”
汪千户指着隔壁,“你们锦衣卫做事,怎么魏大夫也走了半年?”
老实说,汪千户天天盼儿子回家而不得,甚至幻想过儿子是不是和隔壁小寡妇私奔了!否则怎么这么巧两人一起消失!
汪大夏烦躁的放下茶杯,“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魏大夫,能说我早就说了,我没心情和父亲打哑谜。我们真是出门办正事,有陆统领作证。”
木指挥赶紧出言表示理解:“臣不密则**,不好说就别说了,他们锦衣卫跟我们这种巡大街的不一样,动不动就要保密,汪千户别逼孩子了。”
汪千户说道:“我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前些日子,五军都督府突然要重新启用我,目前我在等候授官,听说快了。我觉得很奇怪,自从革职之后,我一直在家里带孩子,一不使钱,二不托关系,怎么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托人去五军都督府打听,人家只是说回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了。”
“原来我这次启复,是托了你的福,想必和你消失的这大半年有关系,就问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都说母凭子贵,现在汪千户是父凭子贵。
汪大夏不便明说,无论是白莲教还是栽赃陷害严世蕃通倭,都不能让父亲知道,知道的越多越麻烦,说道:
“去年父亲丢官,是因为儿子得罪了严世蕃。现在严家倒台了,自是要清算一批人,腾出空位来,将蒙冤的官员顶上,以示补偿。”
汪千户说道:“可是我去年治家不严、放印子钱是事实,并不是冤枉。被严世蕃整治的家破人亡之人比比皆是,我的下场还算好的,为何偏偏启复我?”
汪千户有自知之明,他是个快五十岁的武将,体力和武力都在走下坡路,又不是文臣可以干到七八十多岁,又不能熬夜了,还能干什么呢?
汪大夏含含糊糊的,“有官做还不好吗?您就甘心从此以后在家里带弟弟?我如今在锦衣卫混的还不错,将来官位爵位我自己去挣,家里的爵位我不要了,让给大秋。”
汪大夏觉得,将来他和魏采薇结婚,父亲这个老顽固未必答应,反正不管家里答不答应,他都要娶了她,搬出来单过,不想让大家庭控制小家庭,最好就是不要利益上的瓜葛。倘若靠着家里,就得家里的话。
爵位和钱都自己挣,腰杆才挺得硬,有我行我素的资格。
汪千户恼了:“为父需要你教我做事?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弟弟不会和你抢,你何必说这种反话来试探我。”
汪大夏再也忍不住了,“我说不要就是不要,父亲若不信,我现在就写个放弃家产爵位的字据。”
见父子两个又要吵起来,木指挥连忙把汪大夏拉出去,“一路风尘累了吧,赶紧回去洗洗睡了。”
汪大夏回房,把他积攒的银子还有地契拿出来翻了翻,田地不能卖,将来过日子要用,银子只够买一座普通的民居,也太委屈魏采薇了。
老婆本真是难赚啊。
次日,兵部的调令就来了,汪千户得了一个外放,去江西都指挥使司当副指挥使。
比以前的官还升了两级,虽然是外放,不在京城,但对于汪千户而言,是个莫大的机会,连忙准备行李,把小儿子汪大秋也带着一起赴任。
没想到自己刚回家,亲爹就要外放当官了,汪大夏忘记了刚回家和父亲的不愉快,特地请了一天假,去送父亲和弟弟去通州港坐船。
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叫住他,说道:“知道你父亲为何这么快就启复吗?”
汪大夏说道:“因为标下这次江南之行立了大功。”
朱希孝没想到汪大夏如此自我感觉良好,往自己脸上贴金,自信过头,一噎,说道:“你出生入死立大功,当然是你自己受益,下个月你就能够升千户。是李宜人对我大哥说,你父亲是个人才,被前妻拖累才丢官,刚好五军都督府有几个空缺,我大哥就把他调到江西去。”
大明所有的卫所都归五军都督府管辖。
汪大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根本就不是他的面子!是李宜人把父亲当成了未来的亲家,跟亲家李希忠打个招呼,父亲才得以这么快启复!
李希忠是老牌勋贵成国公,执掌五军都督府,是陆大小姐的公公,原来父亲启复靠的是裙带关系啊!有权有势就是不一样,谈笑间,就决定了普通武官的仕途。是生是死,都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
汪大夏感叹万千,李希孝说道:“你父亲性格比较直,有些话我就不弯弯绕绕的说了。你回去转告你父亲,他在江西最重要的任务是确保江西都指挥使司听五军都督府的话,不能被当地势力架空,要留心培养自己的人。另外,要监视严嵩和严世蕃父子的动向。”
汪大夏说道:“标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