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酒席,赞她妙手回春,针灸之后,果然腰部酸了腿不疼了。魏采薇借机大吃一顿。
清河县青楼女子又来揽客,陆缨当然是第一目标,但是坐在她身边的汪大夏太过明丽了,还瞪着两个眼珠子,一副“谁敢跟老娘抢男人老娘就撕了谁”的河东狮的模样,众ji都不敢靠前,怕被河东狮抓花了脸。
陆缨避免被sao扰,给汪大夏舀了一碗鸡汤,“这是老母鸡汤,我要厨房特意为你做的,放了人参一起炖,最补了。”
汪大夏笑靥如花,“谢官人。”居然就这么愉快的接受了男扮女、女扮男、又恢复女装还大了肚子的复杂人设。
汪大夏食量惊人,比老公吃的还多,不过,考虑他现在是一人吃两个人的饭,也能说得过去。
至于丁巫的那位花兄弟,得知明日就能开船,差不多一个月都碰不到女人,干脆连房间都没出,屋里歌舞声到了半夜方休。
夜里,顺风大船货仓里有三通镖局的人值夜看守货物,不过,魏采薇在他们的饭食里下了上次用在白莲教身上助眠的药物,夜里睡得死死的。
吴小旗人扮货装,在箱子里听到鼾声,钻了出来,活动了蜷曲的筋骨,从自家货舱到了隔壁货仓,箱子上着锁,不过这难不倒他。
他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一把把的试着,寻了一把相似的,用钢锉和小锯改造钥匙,终于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耀眼的金光从箱子里射出来,就像孙悟空从仙石里蹦出来似的,差点闪瞎了吴小旗的眼睛。
是黄金!五十两一根的金条整齐的码在箱子里,吴小旗粗略的算了算,差不多有五千两!
五千两黄金,相当于五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举个例子,大明成化二十年,杭州总税额是两万三千两白银(注1),也就是说顺风号商船上搭载了杭州两年多的总税额。
吴小旗把金条放回去,上了锁,从货仓出去,回到上层住人的客舱,“头头,罗龙文的货物全是黄金,大概有五千两,他一个制墨的文士,那来这些黄金,肯定是严世蕃的。”
这五千两黄金八成就有我父亲为了救俞大猷行贿的一千两,陆缨百思不解,“不对头,严世蕃爱财如命,他怎么把舍得把大量黄金流出京城?物即反常必为妖。”
要严世蕃的钱,如同割他的rou,这五千两黄金相当于卸了他一条胳膊,从来只有别人给他送黄金的,没有他送给别人黄金,他这是要做什么?
陆缨卡在这里了,“如果父亲还在,他定能指点迷津,他很了解严世蕃,可惜……”她想父亲了。
丁巫说道:“罗龙文也是直接到杭州,中途不停靠港口,所以他和我们拼一条船,路到桥头自然直,到了杭州,再跟踪他便是,总能钓到大鱼。”
陆缨问汪大夏:“你怎么看?”
汪大夏的脑子还停留在五千两黄金上,“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黄金,真是的,有这么多钱,还在朝廷当官干什么?如果是我,早就辞官养老去了,我就是每天吃黄金,一辈子也吃不完。”
见汪大夏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陆缨真是恨铁不成钢,“我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汪大夏眼睛放着金光,急不可耐的搓着手,“我们玩个掉包计,把五千两黄金掉包偷走怎么样?反正都是不义之财。我们就杀富济贫,把钱分给穷人,自己取一点点辛苦费,不多,每人一根金条就可以了。”老婆本多了一块金条,这可是天降之财啊。
陆缨放弃了,“你回客舱睡觉做梦去吧。”
汪大夏说道:“头头,你考虑一下——”
陆缨:“滚!”
汪大夏对黄金垂涎欲滴,“你对我客气点,我肚子里还有你的骨rou呢。”自从被魏采薇诊断出“喜脉”,汪大夏一直以女装示人。
陆缨听了想打人,丁巫听得眼皮抽搐,吴小旗听了直摇头,“严世蕃爱财如命,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怎么可能把这么多黄金运到杭州去?这分明是转移财产,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汪大夏说道:“不可能,吴鹏致仕养老之后,严世蕃的舅舅欧阳必进刚刚当了吏部尚书,严世蕃卖官就更方便了,那么多官排着队送钱。”
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严家依然风光,甚至越来越有权势,似乎永远都不会倒。
陆缨这个月都在家里守丧,也不知道严世蕃Yin沟翻船、第一次收钱不办事、亲舅舅欧阳必进不肯配合他卖官之事。若是陆炳还在,早就看出了这是严家大厦将倾的前兆。
丁巫说道:“严世蕃会不会是罗龙文带着黄金去做买卖?为权,严家已经到了顶峰,再往上就是当皇帝了,权力终有终点。但是钱不会,钱永无止境,教主赵全就是偷了王恭厂的火器,命铁牛带着死士们拿着火器,伪装倭寇走/私赚钱。”
陆缨灵机一动,“想要赚快钱,必定是与海盗走/私走买卖,罗龙文五年前一直在东南沿海,认识黑白两道,和海盗头子徐海称兄道弟,还能和抗倭名将胡宗宪诗酒应答,五年过去了,难道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