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统领”差点逼出了陆缨的眼泪,陆缨咬了咬唇,将眼泪逼回去。还好我没有放弃!
“各位请坐。”陆缨抬了抬手,“我请了一个月的丧假,这个月多亏各位替我分担差事,才不至于耽误公事,各位辛苦了。”
众人齐齐道:“不辛苦!”
陆缨说道:“马上要到月底,账房要清账,你们有什么需要报销签字的,都拿过来,我先把此事处理完再说正事。”
还有这等好事!一来就报销!跟着这种体恤手下的统领办事就对了!
汪大夏第一个举手,“我有,我攒了好多。”
就在陆缨签字签到手软时,新来的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也在值房里处理公务,他听到了喧哗声,问亲卫,“外头什么事情?”
亲卫出去打听,说道:“回大人,那个私生子回来了。”
朱希孝笔触一滞,别人不知道陆缨的真正身份,但是他作为陆炳的亲家的亲弟弟,他当然知道陆缨是□□小姐,“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护卫说道:“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没有名分,他不配为忠诚伯守孝,所以就回来继续当差了。”
朱希孝将笔搁在笔架山上,“她也是陆家骨rou,不得轻视。以后要把她当成陆绎一样尊重。”
护卫赶紧说道:“是,标下知错了。”
朱希孝本来想要陆缨过来聊聊,可是,她是个女子,唉,真麻烦,朱希孝吩咐道:“你去看她在做什么。”
护卫转了一圈,回答道:“陆统领一来就签压了一个月的报销收据,案头上都堆成小山。”
小山的一半是汪大夏的“功劳”。
这姑娘有些本事,一回来就晓得稳住人心,看来是没打算推出锦衣卫,要接着干了。
朱希孝想起嘉靖帝的叮嘱,要他照顾陆缨,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和陆家门楣,由得她去,莫要拘束她。
唉,我这是来当指挥使还是来带孩子的。
朱希孝说道:“若陆统领有事来找,直接报与我知道,莫要阻拦。”
陆缨终于签完了报销单据,开始说正事。
汪大夏轻咳两声,“年前,忠诚伯入葬的时候,我们收到了丁巫的飞鸽传书,发现教主赵全和倭寇有来往,白莲教从王恭厂偷的火器,部分已经流入倭寇海盗之手,白莲教与倭寇狼狈为jian,一北一南,祸害我大明。”
“丁巫说,白莲教四大传头之一、专门豢养训练死士的铁牛之所以一直没有在丰城白莲教总坛找到他的踪迹,也没有在北方发现失窃王恭厂火器的踪迹,他其实混在倭寇里面。白莲教伪装倭寇,利用从王恭厂偷窃的火器来打劫海上船只,走/私货物,以谋钱财。”
汪大夏把一摞子货单摆出来,“这是我们从白莲教万货商行里抄检出来的货物单。东洋的、西洋的货物无奇不有。万货商行以出售洋物为主,这里其实是一处销赃地点。只是过了一遍万货商行的账目,就把赃物变成了货物,如此一来,教主几乎没有什么成本,走/私或者打劫就是进货,在各地商行里卖出去,由此敛财。”
汪大夏把去年下半年所抄没的白莲教在各地的店铺都在地图上标记出来了,“仅仅是我们找到的,就有二十七家商行,都以出售洋货为主。此外,在松江一带,还有绸缎铺和瓷器店。”
汪大夏铺开一张海图,“绸缎和瓷器是倭寇们走/私运到海外主要的货物,得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然后从海外贩运洋货进来,又十倍百倍的利润出售。还有什么比走/私利润更大呢?换成是我,如果我手上有一批Jing良的火器,肯定不舍得放在家里落灰,一定要物尽其用才行。”
“我累积至少偷了九百多只火器,这些足以组建一支对抗大明军队的队伍,把头发剃成Yin阳头,然后穿着木屐,不穿裤子,裆下挂一块遮羞布,扮作倭寇行走/私之实,实在太赚钱了。”
陆缨定定的看着他,汪大夏缩了缩脖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来钱快的活计谁不喜欢啊。有了钱,招兵买马,起兵谋反,没钱谁给他们出生入死,都要恰饭的嘛。”
陆缨指着地图,“倭寇在福建沿海,还有江浙云间县一带都有,白莲教铁牛伪装的倭寇在何处?”
汪大夏说道:“尚且不知,不过丁巫在丰城已经得了教主赵全的信任,他跟着倭寇的信使一路南下,途中多次发暗号,我们锦衣卫各个暗哨一路换人盯着。根据最新的消息,丁巫和信使已经到了临清,投宿客栈,这几天天气变暖和,临清一带运河的冰面就要化开了,乘船南下,看他们去何处。我们只需盯着鱼饵,就能摸到白莲教伪装倭寇的巢xue,从而歼灭他们,寻回丢失的火器。”
“等等。”陆缨难以置信,“丁巫在临清?不是说白莲教四大传头互相不认识,只做自己的事情吗?丁巫已经是传头之一的新军师,赵全怎么可能轻易让他知道铁牛和火器的秘密?还有他敛财的方式?会不会有诈,是赵全用来试探丁巫的?”
汪大夏说道:“教主赵全的确有这个规矩,但是如今白莲教不是